小楼脑中还在微微发热,一时没有反映过来,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宁世景不是和沈大人在前厅商谈朝政吗?为何单独一个人跑到这沈府后宅里来了?
正在她思考时,攸然,宁世景一和折扇,脚下是一阵风过,一个越身,瞬间就挡住了小楼的去路,若不是她拿着托盘,恐怕整个身子都要嵌入他的胸膛里了!
铺天盖地的龙延香扑面而来,世间竟然有这么快的功夫?她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四目相对,嘴角立刻噙上笑容的宁世景这才适时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刚刚实在让人脸红心跳的亲密距离。小楼也向后挪了一步,让二人距离更远更安全,只不过这次的相遇到底是缘分呢,还是冤家路窄呢?
见她这个慌张如小鹿般的举动,宁世景又摊开折扇,笑意更浓了些:“你躲什么,难道害羞了?没关系的,你身体哪个部位之前我没有看到,你我之间不必这么陌生……”
“你!”小楼眉头瞬间紧锁,捏着木质托盘的手是随着情绪微微用力,一个不小心,是咔嚓一声直接裂成两半,可惜如今自己只是个下人,面对他一个王爷的肆意挑衅,却只能选择什么都做不了。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可知我找你找的可好生辛苦啊,原来从青楼出来,你摇身一变就变成了这沈府的丫鬟……”宁世景坐在了走廊的栏杆处,上身挺的笔直,只是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却一直没从小楼身上撤回来:“不错啊,这衣服和发髻,倒是像个良家女子的模样!不得不说,还是得月楼的衣服显得你人比花娇,妩媚十足啊……”
“那王爷去得月楼就好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得月楼的人了,王爷找我也是无用武之地……”小楼面对王爷的流里流气已经置若罔闻,看来,这次他找自己一定是有事,可自己已经金盆洗手,怎能又轻易的沾满鲜血?
“怎么会没有用武之地呢,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宁世景笑意丛生:“别忙着拒绝,你一定会答应的,我要你杀的人都是该死之人,所以你不算重操旧业,也别有心理防备,当然,你也拒绝不了本王……”
小楼捡起了碎成两半的托盘,没错,自己是拒绝不了她,索性干脆直接冷静的问道:“那,杀的人是谁,能告诉我吗?”至少得让自己知道,下一个死在自己刀下的亡魂是谁吧。
可惜宁世景并没有立刻告诉她,他起了身再次悠悠然的走到小楼身边,微微低头贴近她的耳边嘶摩着,又是一个嫉妒暧昧的距离:“明天傍晚准时到达得月楼对面的一间昆山茶馆里,暗号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别搞错了,我要用你三天的时间……”
这次小楼却没有着急躲开,她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用来想,自己是不是又一次沦落成了别人杀人的武器,且无论如何还逃不掉,既然如此,那自己委屈栖身在沈家又有何用?“你非要我来做这个事情吗?真的不怕我一走了之,再也不回大魏!”
宁世景拍拍此时她的肩膀:“我说过,杀的人是我们都想杀的,你不会有任何的负罪感。而且,你务必前来,也别想一走了之,别认为天大地大,我拿你没办法,如果这样想你就大错特错了……”
小楼任凭那种力量在自己肩膀上一直蔓延席卷到下身,这是一种完全躲不开的力量,好像比幽冥更加无声的可怕,而她能做的只有顺从,再顺从。
“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是让你一辈子都杀人,区区几个,我觉得你不应该在话下的,明日傍晚别忘记了,到时候不来,可别怪我到沈家要人!”宁世景笑的邪魅,俊美的略微晃到了她的眼睛,当比正午的阳光还要亮上三分。
小楼逆着光看着他的双眸:“你说的没错,我这种人是逃不掉的,只是你的承诺有用吗,我不会做你一辈子的杀人武器?”
宁世景看着她,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认真,看来之前她确实十分厌烦那种充满血腥味道的生活,可惜幽冥已不复存在,这种的生活也只能随之而去,又何必重蹈覆辙:“本王,说到做到!明日,我就在那等你!”他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小楼是长长的输了口气,这种无名可状的杀气终于随着他的离开消失殆尽,该来的总会来,先前还侥幸想着会永不会与他相见,谁知又岂是不想见就可以不见的,老天爷总喜欢让人事与愿违,看来以后真的得过且过罢。
只是,刚送走了一个天神,脑后又突然袭来一阵强劲之风,直逼后身裸处,她手中碎成一半的托盘是刹那间从手中猛然飞出,只听半空中碰的一声闷闷声音,托盘与那枚已经成熟的李子相撞,瞬间碎成四分五裂,然后掉落在地上。
小楼回首,只见数十尺高的李子树叉上蹲坐着一个模样俊俏的翩翩少年郎,一身骑装偏给他穿出几分文雅之气,头戴璎珞小冠,帽檐上一道明黄锦缎压边,上绣百种倒福字花纹并在额前缀着一块品质极佳的翡翠,一身黑衣袖口禄口也缀着明黄缎边儿,显得意气风发,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这个公子实在太瘦弱,衣服虽好,但却被他穿的扁扁塌塌。
少年郎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里刚刚恶作剧飞出去的李子,此时被撞击的惨不忍睹,然后看着小楼眼睛里迸发的黯黯精光和敌意,当下心神不定,被深深的震慑道,是脚下一个晃沈不稳,直接从树上摔落了下来,只听啊的一声,落叶簌簌,四鸟惊飞……
少年郎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