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嫂的脸转成猪肝色,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她心虚地回瞪叶曼琳一眼,转身重重地把门关上。
叶曼琳回头就要考梁定斯地图,梁定斯赶紧抱歉说自己还没记住,耷拉着脑袋往回走,结果跟骑自行车冲过来的齐峰撞个正着。
齐峰是警局侦缉队的队长,身材高大,满脸横肉,俩眼一瞪能吓趴好几个流氓混混。
齐峰看清对方是警局刚来的新人,开嗓子就吼:“你是眼瞎了么,不会看路?”
梁定斯惊得打了个哆嗦。
叶曼琳看不惯齐峰总是欺负新人,反问齐峰是不是眼瞎,他如果会看路,怎么不躲开梁定斯。
齐峰没理可讲了,乖乖地伸手给梁定斯,拉他起来。
“老大,城西有命案——”
叶曼琳指着自己裹着纱布的头。
“这次的案子不同,我们这些人办不了。两名死者的头都被人砸烂了,第一报案人还是位记者。
沈局长说就算你病了,只要能站起来,这麻烦早晚是你的。他还说你如果现在去看现场还能多知道点东西,不然以后肯定会后悔。”
姓沈的这点没说错,这么棘手的案子早晚会落到她手里,现在不破,等错过了勘察现场的时机再查就难了。
总之死者为大,先破案要紧。叶曼琳在巷口叫了一辆黄包车,让齐峰骑自行车在前带路。
梁定斯听说有命案当然不能错过,也叫了一辆黄包车跟上。
案发地是城外一间无人住的破民宅。
叶曼琳到达之后,立刻去看现场。
齐峰发现梁定斯跟来了,把他挡在外头,“你个新人瞎跟着添什么乱,在边上老实呆着。”
梁定斯就老实地呆在大门口。
院子因年久无人居住,杂草丛生,房顶有数处瓦片缺失,阳光就从这些漏洞处射进了屋内。东西屋有两间卧室,现各有一具尸体。地上厚厚地积灰清晰勾勒出了凶手留下的脚印。所有的脚印只属于一个人的,四十二码的,应该是名男性。
东屋血腥味浓一些,地上躺着一具女尸,穿着一件质量不错的红风衣,身高一米六左右,苗条。头被砸烂,已经辨不清五官,脑袋的上半部分被翻开,沾血的白脑浆被弄得满地都是。
这给叶曼琳一种感觉,把死者的脑袋翻成这样,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叶曼琳接着戴上手套,查看了女死者的指甲、手臂和脚踝等处。
女死者手上还带着宝石戒指,由此可以排除劫财的可能。
齐峰告诉叶曼琳,西屋的那具男尸死亡时间久一些,身体已经腐烂生蛆。
叶曼琳应承,接着去西屋查看。男死者穿着很旧破的灰布衣裤,有几处还打了补丁,从腐烂程度上看,和女死者相差至少一月以上。男死者的脑袋同样也被人砸烂,上半部分被扒开。
同样查看了男死者的指甲、手臂和脚踝等处。叶曼琳没有在两名死者身上看到任何抵御伤,还有捆绑过的痕迹。
“这宅子以前出过命案,一家三口都被人砍死了,后来就荒废了,附近的邻居也都搬走了,所以这尸体臭了这么久也没人发现,目前还没问到有用的证人。”齐峰解释道。
“报案人怎么发现的这里?”叶曼琳看着齐峰。
“记者么,出来采风拍照,顺便遛狗,狗闻到味儿找了过来。说起这个记者我就气,怎么劝都不行,就不把照片交出来,还要反告我们暴力执法。”齐峰怒道。
叶曼琳:“扣局里了?”
“没,沈局长就在咱们刚刚路过的那家什么青青茶楼请他喝茶呢,不过我估计他要是不交出照片,咱们那位冰山脸满肚子黑水的局长肯定能请他喝一辈子茶。”
叶曼琳脱下手套,走到屋外透气。
齐峰忙跟着出来,“老大,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排法医尸检。”两名死者在被打烂头之前毫无挣扎,叶曼琳怀疑他们之前要么被弄晕了,要么已经死了。这些都需要法医帮忙进行证实。
“这还用检吗,俩人都被砸得脑袋开花了,那么明显。”苗二青一听说要找法医,抱怨起来。
“你怎么那么多屁话,让你找就找。”齐峰一脚踹在苗二青的屁股上,转而对叶曼琳讪笑,请叶曼琳不要计较苗二青的傻。
苗二青立刻张罗人想把尸体抬走。
“法医必须先进行现场勘验!两名死者的头被砸烂,很多血肉溅在现场没办法移走。若把尸体挪走再验的话,很可能因为某些部位的缺失而影响结果的论定。你是怎么做警察的,连这点东西都不知道?”
叶曼琳质问苗二青,法医为何没有在案发后一起来到现场。
苗二青吓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还是齐峰代为回答。
“这事儿其实不怪他,苏法医两个月前就提了辞职,沈局长硬留他,要他等新法医招到的时候再离开。结果两个月过去了,人没招到。苏法医不想继续等,三天前就走了。
所以现在没法医,只能把尸体暂时运回警局的停尸房,凑合找个医生来验。这都不好办呢,前两天让苗二青去医院问了一大圈,没有一位肯定答应。”
叶曼琳不可能同意齐峰的办法。叶曼琳要了纸笔,简单写了一句话后,喊来梁定斯。
“恩良医院知道么?”
梁定斯点头,“那医院很有名,我知道。”
“把这个纸条交给院长。”
齐峰眼睛瞪大了一圈,好似发现了一条大新闻。恩良医院当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