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和阴丽华即将成亲的消息,也让宛城稍微震动了一下。现在很多人都在观望,刘縯已经被杀了,难道刘秀还能长久吗?人们都觉得,刘秀离死也不远了。
没想到,刘秀回到宛城之后,不仅好端端的活了下来,现在又传出要和阴丽华成亲的消息,不得不令人感到意外。
另外,刘秀现在已经失势,阴家竟然还能同意这门婚事,还愿把阴丽华下嫁给刘秀,同样很令人诧异。
婚讯传出去不久,刘赐和刘信叔侄俩来拜访刘秀。别看刘赐是长辈,但他向来和刘稷一个德行,火爆的脾气,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从来不过脑子。
见到刘秀后,刘赐没给他好脸色,阴沉着老脸,沉声说道:“阿秀,听说你要和阴家的小姐成亲了?”
刘秀点点头,含笑说道:“是的,赐叔!”
刘赐的脸色愈加的难看,挥手说道:“别这么叫我,我可没有你这么薄情寡义的侄儿!伯升尸骨未寒,你现在便要成亲?在你心里,可曾有过伯升这个大哥?”
刘信在旁暗暗咧嘴,即便作为旁观者,他也觉得叔父这话说得太难听了。
他偷偷拽下了刘赐的衣袖,后者毫不留情地一甩胳膊,怒声喝道:“别拽我,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当年,刘信的父亲刘显,被人害死,刘赐一怒之下,杀了那官吏一家满门,然后便带着刘信跑路了。
在流亡期间,他们叔侄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苦。刘信本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唯独对自己的这位叔父,打心眼里敬重。
刘赐训斥刘信,后者连声都不敢吭,缩着脖子,无奈地看向刘秀,一脸阿秀,我也帮不了你的表情。
大哥尸骨未寒,自己却要在这个时候成亲,刘秀的心都在滴血,但是没有办法,为了打消众敌对他的猜忌和杀心,他只能咬着牙关这么做。
他低垂下头,小声说道:“我与丽华,两情相悦,相互倾慕已久……”
他话都没说完,刘赐便怒声打断道:“别和我说这些!我就问你,你现在成亲,对不对得起你死去的大哥?”刘秀头垂得更低,一声未吭。有些话,他可以对阴家说,但却不能对刘赐说。刘赐向来口无遮拦,说话不经脑子,倘若告诉他实情,他没准什么时候就会说漏出去,到时
,他的成亲非但无法打消对方的忌惮和杀心,反而还会更加激起对方的戒心,得不偿失。
见刘秀一副明明做错了事,还死不认错的样子,刘赐更气,抬手指了指刘秀的鼻子,怒声道:“你太令人失望了!”说完话,他狠狠一甩袍袖,转身走了出去。
刘信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叔父!”
刘赐连头都没回。刘信叹口气,对刘秀苦笑道:“阿秀,叔父就是这样的脾气,说的话虽然难听,但绝无恶意,你也别往心里去。”
刘秀又哪会不了解刘赐的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在刘氏宗亲当中,他绝对算是亲情味重的人。他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都明白。”
见刘秀的确没有记恨叔父的意思,刘信松了口气,他乐呵呵地说道:“阿秀,我先提前给你道个喜!”说着话,他拱起手来,一躬到地。
刘秀连忙拱手回礼,说道:“信哥客气了。”
“行了,我得赶快去追叔父了。”
刘秀说道:“信哥帮我劝劝赐叔,别让赐叔气坏了身子。”
刘信笑道:“放心吧,阿秀,我晓得!”
等到刘信也离开,刘秀深深吸口气,站起身形,快步向后花园走去。到了花园的空地上,刘秀抽出肋下的赤霄剑,近乎于疯狂地舞起剑来。
现在他需要发泄,如果再不发泄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被无形的压力压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刘秀听闻脚步声,他才停了下来,头上、身上已全是汗水,衣服都被汗水浸透。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转头看去,只见走过来的人是许汐泠。
刘秀收剑入鞘,接过许汐泠递过来的手巾,将脸上的汗珠子擦了擦。许汐泠说道:“主公,属下刚刚接到师姐的书信。”
他擦拭汗水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擦拭,问道:“澈影在书信中说了什么?”
许汐泠小声说道:“长安已经大乱,有人逃难,甚至还有人起兵造反,新莽朝廷,已命不久矣。”
倘若大哥还在,刘秀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会去积极谋划,如何帮大哥成就一番大事。
可是现在大哥已经不再了,打下的江山,也都是刘玄的,和他刘秀已无半点干系。
“知道了。”刘秀擦干脸上的汗珠子,拿着手巾,向书房走去。
许汐泠跟在他的后面,继续说道:“铫大哥有传来消息,申屠建和李松部,现已由武关北上,直逼长安。王匡部业已抵达洛阳,正指挥大军,对洛阳展开强攻。”刘秀回到宛城后,他麾下的那些兄弟们并没有跟回来,而是被拆散了,像马武、铫期,被调到了王常的麾下,邓禹被调到王匡的麾下,冯异、傅俊乃至祭遵、王霸等人,
都调到颍川各县,或是做了县令,或是做了县吏,甚至连贾复,都被调到刘嘉的帐下。
虽说这些人分散在天南地北,但他们对刘秀的忠心没什么消减,比如铫期,因为难以分身,干脆就辞官不干了,继续掌管着刘秀的情报系统。
对于各地的情况,以及汉军在前方的战报,铫期都会及时得到相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