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任命赵憙为简阳侯相,并令他率军攻打简阳,实际上是给赵憙出了一个难题。
如果赵憙真能打下简阳,自然是件开疆扩土的好事,如果赵憙未能打下简阳,那么也正好给了刘秀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弃用他,所以无论怎么样,刘秀都不吃亏。
在场众人相互看看,皆露出苦笑,简阳位于荆州南郡的南部,以前属于秦丰的地盘,现在秦丰还在黎丘负隅顽抗,陛下却让赵憙只率两千兵马南下去收服简阳,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看来,陛下根本没打算启用赵憙啊!众宗亲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无奈之色。
与宗亲们的想法不同,赵憙在听闻此事后十分高兴,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正式踏入了仕途。
在旁人看来,只带两千兵马去收复简阳,难如登天,但在赵憙看来,此事并没有多难。
没过多久,刘秀的任命诏书正式传到赵憙的手里。
刘启找到赵憙,长吁短叹地说道:“只凭两千兵马,想打下简阳城……”说到这里,他停顿住,只是连连摇头。
赵憙向刘启深施一礼,说道:“简阳侯不必担心,明日,下官便动身去往简阳。”
刘启诧异地看着赵憙,惊讶道:“明日就动身?”
即便只率两千兵马,那也得精挑细选一番。
再者说,两千兵马,说多是不多,但说少可也不少,这么多人要吃要喝,粮草的筹备,物资、军饷的筹备,这些不都得需要时间吗?
“这……这未免也太仓促了吧?”
赵憙摆摆手,含笑说道:“时间足够了。”
刘启扬起眉毛,问道:“伯阳以为,只今日一天,就能把两千兵马都凑齐,还能凑齐两千兵马的粮草、物资?”
赵憙淡然一笑,说道:“明日,我一人动身即可。”
“什么?”
听完赵憙的话,刘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憙,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赵憙乐呵呵地说道:“现,秦丰在黎丘已成瓮中之鳖,南郡全境归顺朝廷,乃大势之所趋。
简阳若想以一己之力对抗朝廷,无疑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陛下命微臣率两千兵马收服简阳,实在是太厚爱微臣了。”
刘启听得一愣一愣的,禁不住怀疑赵憙是不是疯了。
赵憙说道:“明日我一人动身前往简阳,足以劝降简阳,归顺朝廷,届时,下官再恭迎简阳侯入城!”
刘启看着赵憙许久,而后他吐出一口浊气,苦笑道:“伯阳(赵憙字伯阳),你……你这是去自投罗网啊!”
赵憙笑道:“简阳侯放心,下官此行若是不能收复简阳,当提头来见简阳侯!”
刘启苦笑,你一个人去收复简阳,无异于肉包子打狗,你觉得你还能有活着回来的机会吗?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伯阳可要三思而行啊!”
“下官心中自有分寸!”
赵憙还真的是说到做到,翌日一早,他没带一兵一卒,甚至连个仆人都没带,就他自己一个人上路,离开宛城,一路南下,去往简阳。
刘秀听闻这个消息,也是吃了一惊,心中暗暗惊叹,这个赵憙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自己明明给了他两千兵马,他却只身一人去往简阳。
现在连刘秀都有些搞不清楚赵憙这个人,究竟是太精明,一切都已了然于胸,还是太愚蠢,蠢到不知死活的地步。
不过现在刘秀也没时间去理会赵憙。
虽说他最终释放了泗水王刘歙,但此事也的确起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刘氏宗亲们在南阳都收敛了许多,南阳混乱的局势,也逐渐趋于稳定。
解决了南阳的事务后,刘秀继续南下,路过新野的时候,他还特意去拜访了严光,可惜严光不在家,刘秀也没有时间等严光云游回来,他在新野停留一日,第二天,动身起程。
一路无话,刘秀的仪仗队伍通过邓县,进入南郡,来到黎丘。
目前的黎丘城已经被汉军围了个水泄不通,以岑彭为首的汉军,环城扎寨,形成了一圈铁桶阵。
秦丰也不是没有做过突围,可是没用,几次的突围行动皆被汉军打退,反而自身还损兵折将甚巨。
最近这段时间,秦丰也不突围了,就是和城外的汉军干耗着。
南征军主将岑彭,率领满营众将,出营迎接刘秀。
见到刘秀后,岑彭诸将纷纷单膝跪地,插手施礼,齐声说道:“微臣参将陛下!”
刘秀上前,托住岑彭的胳膊,把他搀扶起来,接着又向其余众将摆摆手,说道:“诸君请起!”
“谢陛下!”
众人起身后,岑彭又向刘秀拱手施礼,说道:“微臣在南郡征战多日,未能擒下贼首秦丰,还请陛下恕罪!”
刘秀含笑说道:“南征的战报,我都有一一细看,君然在南郡的作战指挥得力,率领我汉军将士重创秦丰、田戎二贼,战功彪炳,又何来的恕罪一说?”
他对岑彭在南郡的作战很满意,要说不满意,也就是在前期,岑彭打邓县的时候,竟然被秦丰竟然拖了数月之久,这让刘秀大为恼火,还特意下诏,狠狠斥责了岑彭一番。
岑彭倒是知耻而后勇,接下来的战事,打得那叫一个精彩,把秦丰都算计到了骨子里。
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大营。
进到中军帐,刘秀居中而坐,岑彭坐在他的下手边,再下面是汉军众将。
刘秀问道:“秦丰被困黎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