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打算御驾亲征张步,不过快到中秋节了,刘秀决定等过了中秋节之后,再率军讨伐青州。
这日早朝,等政务都商议完,刘秀还特意提到今年的中秋节要怎么过。
前几年的中秋节,刘秀都是在皇宫里设宴,召来群臣及其家眷,在皇宫里同乐,重复了好几年,刘秀也有些腻了。
中秋一词最早出现在礼记,至于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已经无从考证,总之是在春秋战国之前。
‘天子春朝日,秋夕月。’中秋的含义就是祭月,后来逐渐演变成一场盛大的节日。古人也会借着中秋节的契机,去相亲、求子、祈福等等。
提到中秋节,众大臣们都很轻松,大司徒伏湛抬了抬笏板,说道:“陛下,微臣以为,今年之中秋,亦可效仿往年!”
言下之意,陛下还是在皇宫里设宴,于宫中做庆典就好。
贾复不赞同伏湛的观点,朗声说道:“年年都在皇宫里设宴,在皇宫里庆典,未免也太无趣了。”
稍顿,他向刘秀拱手说道:“陛下,今年何不去南市赏花灯,与万民同乐?”听闻贾复的话,刘秀的眼睛顿是一亮。去南市赏花灯,与万民同乐,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刘秀来了兴趣,身子也随之向前倾了倾,可还没等他说话,伏湛眉头紧锁,看了
贾复一眼,正色说道:“左将军,中秋当晚,洛阳百姓大多都会出游,届时街上不知得有多少人,万一其中混有刺客,欲趁机对陛下不利,又当如何?”
陛下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个责任,谁能负得起?
贾复虽然满心的不高兴,但仔细想想,觉得伏湛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南市是整个洛阳最为繁华的商业区,中秋这天,个个商家为了打出自家的名号,都会摆出准备许久、精心打造的彩灯,争奇斗艳,吸引来的百姓数量也必然极多,现场混
乱,的确不太好控制。
重大节日赏彩灯,是武帝时留下的传统。
当时还没有纸,包裹灯的材料,通常会用一些单薄的麻布,麻布染成不同的染色,就会映射出不同颜色的光。当然,这是普通人家制作的花灯,很简陋也很粗糙。
而富贵人家的花灯,则是用纱做材料,做出的花灯更明亮,也更精美。
在当时,花灯产业十分发达,圆的、方的、多角的,什么形状都有,如果家中财力雄厚,还可以订做出各种各样的瑞兽、花草树木等形状。
当时花灯的种类也繁多,像龙灯、宫灯、纱灯、花蓝灯、龙凤灯、棱角灯、树地灯、礼花灯、蘑菇灯等等,数不胜数。
贾复提议去南市赏花灯,伏湛站出来反对,贾复没有再多言语。
看到刘秀面露失望之色,朱浮眼珠转了转,跨步出列,拱手说道:“陛下若实在想出宫赏花灯,微臣以为也不是不行,陛下可乘船,夜游洛水赏灯。”
汉中的偷袭战已经结束,被临时派到长安的朱浮,现在已经回到洛阳,而被调走的冯异,现已重回长安,继续做西征军的主将。
刘秀原本还满心的失望,听完朱浮的话,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转头看向伏湛,看他这回还会不会反对。
伏湛没有立刻接话,皱着眉头在心里琢磨朱浮的意见到底可不可行。思虑良久,他依旧是摇头,说道:“陛下,微臣以为,中秋当晚,陛下在皇宫内最为稳妥。”
朱浮立刻接话道:“现在京城并不太平,刺客猖獗。”
伏湛闻言,挑了挑眉毛,说道:“正因为如此,陛下才更应待在宫中。”朱浮一笑,说道:“伏公言之差矣,正因为刺客猖獗,陛下更要出宫,与万民同乐才是,如此来向百姓们表明,公孙述在洛阳安插的刺客,只是一群宵小之徒,不足为虑,
给予天下黎民以信心,更彰显朝廷治理京城治安之决心。”说着话,他转头看向站于大殿末尾的董宣,问道:“董县令,你说呢?”
公孙述安插在洛阳的刺客猖獗,这是谁的责任,当然是洛阳令董宣的责任。
他朱浮现任的执金吾,已被陛下削权到快要变成一个虚职,本应该归他负责的京城治安,他是没法去管了,也没有能力去管。
治理洛阳治安的责任,现在全落在洛阳县府的头上。要问责,自然也是问责县府,问责不到他执金吾的头上。
听闻自己被点了名,董宣不能继续装聋作哑,他跨步出列,向刘秀拱手说道:“陛下,杜清被杀一案,微臣已经在着手调查。”
朱浮阴阳怪气地问道:“结果呢?”
董宣垂了垂头,小声说道:“回禀执金吾,下官……暂时还未能查到线索。”
杜清被杀,严格来说,这并不能算是一桩大案,只是一条人命而已。
关键的问题是,杜清刚出皇宫,便死在刺客的手里,刺客还不依不饶,追杀洛幽都追杀到了皇宫大门口,其猖獗的程度,令人发指。朱浮瞥了董宣一眼,冷哼出声,说道:“如果洛阳县府能把洛阳治理成一片祥和,中秋之日,陛下又何至于不能夜游南市,与万民同乐?微臣又何至于为陛下献策,让陛下
登船游洛水?”
说了一大通,朱浮的重点其实是在弹劾洛阳县府无能,再直白点说,他是想把本属于执金吾的权利拿回来。
刘秀看看朱浮,又看看董宣,幽幽说道:“洛阳的治安,是该好好整顿了,董县令也该担起你该担的责任!”
董宣跪地,向前叩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