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南四百里处的一个小镇里面,此时两万西突厥骑兵正在扎营,带队的正是西突厥的右贤王。
“娘的,这大唐人真是软蛋,一路打来连个人毛都没见到,全他娘的逃跑了,想找个地方发发财都没有。”右贤王破口大骂道。
身边的副将劝道:“将军所言极是,南边的唐人都是软蛋,哪像我们草原勇士。”
正好这时送饭的火头军提着饭桶走到了近前,心想借着机会卖个好给将军,说不定能飞黄腾达呢。
“将军有所不知,没人也无妨,他们被我们吓跑了,可是许多财物是带不走的,我们一路走来,光是百姓家里的粮食都够我们的军粮了。
这大唐人还真是富裕啊,咱们的伙食可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火头军说得绘声绘色,本以为右贤王能够开心的,没想到右贤王脸色越来越黑。
副将见色,上前一脚将火头军踢开,一个小小的士卒哪里懂得将军所想?我们可从来不缺吃喝钱财,我们想的是杀人战功,最不济他也要弄些大唐漂亮的娘们吧,现在人毛都没有,啥事都干不成。
“哼,快快吃饭,吃完去追杀那些卑鄙的唐人,他们一万多残兵,肯定跑不过我们的骏马。”右贤王冷哼道。
众人不敢有意见,纷纷快速扒拉着碗里的吃食。
傍晚时分,两万西突厥精锐再次向南推进了一百里,可是仍然不见唐军踪影。
此时天色见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边都是密林,副将心中担忧,“将军,此地凶险,谨防有诈,我们还是快些通过,前方三十里就是一处镇子,在那里扎营比较好。”
右贤王沉吟片刻,点头道:“嗯……”
军令还未说出口,突然一声弓弦响,随后一支利箭直插副将额头,副将当场落马。
吓得右贤王一身冷汗,惊呼道:“敌袭,敌袭,有敌人。”
接着两边密林呼喊声起,箭支不断往突厥大军中射过来,不少人接连落马。
“撤,快撤,有埋伏。”右贤王下令道。
一众骑兵调头狂奔,天色见黑,也无法分辨敌人方位和数目,听着动静肯定不在少数,且此时地形于骑兵不利,所以无法反击,只能撤退。
等到两万大军飞速撤出之后,密林中闪出两支弓弩小队,每人身上背着弓弩,还有一个大喇叭,是大军临时制造的,正是为了游击战使用。
其实这支队伍只有百人,根本不能埋伏大军,可就是有了大喇叭,让敌人误以为大军埋伏,吓得慌忙逃窜。
像这样的队伍,一共一百只,全都是大唐军中选出的精锐,因为不知道在哪里能够遇到突厥骑兵,所以干脆分成一百队,谁遇到谁去骚扰,此战不以斩首多少记功,而以小队骚扰次数记功,谁骚扰敌军次数多,谁就功劳大。
同样的,突厥本来八万骑兵,为了追击和劫掠,被莫贺咄分成了四路大军,虽然渊盖苏文吩咐全力追南边逃军,但是来一趟大唐总不能空手而来,你有千条计我有老主意,分成四路,其中向南是追击,其他三路分别向西向东劫掠,简直不要太轻松。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唐还是有那些个不愿离家的山野百姓遭了这些敌人的毒手,这就是真正的战争了,想要一个百姓不伤,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就在右贤王率队逃出三十里之后,遇到了一个小镇,两万大军迅速占领驻扎,确保没有敌人趁夜追来,不然夜战不是强项,会吃大亏的。
“战损多少?”右贤王脸色阴沉的问道。
“将军,我方损失勇士一百三十名,副将一名。”
抽出腰刀,一刀斩在身旁的门柱上,右贤王怒道:“小镇四周布防,休息一晚,明日报仇。
既然遇敌,说明他们距离我们就不远了。”
这个推断也的确合理,但是还不够精确,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驻扎的这个镇子里面,就有一支百人小队隐藏着。
说来也巧,这是牛进达见猎心喜,见到这游击战术新颖,想要亲自实战一番,同时也给牺牲袍泽报仇,所以留下尉迟恭和李道彦,自己带了个百人队出来游击。
可是他们正好跟西突厥大军错过了,刚走到这个小镇准备过夜,不妨西突厥两万大军斜刺里杀进了镇子,手下士卒就要冲出拼命,被牛进达慌忙拦住,看那架势不像是进攻的,反倒是像在逃跑,所以拼命不如隐藏踪迹。
所以这支小队就猫在了一家农户的地窖中,至于他们代步的战马,则在大军进镇前就被从另一面赶跑了。
等到入夜时分,小镇一片安静,右贤王怀着恨意喝着闷酒,士卒们三五成群的在小镇上扎营睡下。
这时小镇外面又一支百人小队敢了过来,还是当时密林埋伏的那支,这支的领头人兵法不俗,没有当场追击,反而是远吊敌后,等到半夜敌人睡的正酣时准备再来一次骚扰,反正将军说了,骚扰一次就有一次战功。
可是不等他们举起大喇叭呼喊呢,小镇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就见整个小镇四处火起,霎时间陷入了混乱。
“敌袭,敌袭!”西突厥骑兵不断呼喊。
镇上的混乱让四周守夜巡逻的士卒非常郁闷,我们守夜都没有见到敌人,你们自己怎么炸营了?莫非遇到鬼了不成?
右贤王衣甲不穿,一轱辘爬起,大喝道:“哪里敌袭?速速迎战。”
“将军,不是外围的敌人,是镇上扎营住宿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