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冰心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死者鼻腔里的水就是湖水,他确实是在那片湖里被淹死的。
然后,死者肩膀的抓伤里发现了一些丙酮、乙酸乙酯和甲醛,这些都是指甲油的成分,就是说,抓伤死者的人涂了指甲油,很可能是个女人!
另外,我之前将那几枚易拉罐送到了技术组,上面没有找到指纹,但是通过精密的化学分析发现,这上面曾经沾过人手指上的油脂物质,后来被人擦抹掉了。
凶手中的一个人我已经有了大致的印象,一个粗心、容易冲动、紧张的女人,从她留长指甲这一点看,想必平时几乎不从事家务和体力劳动,生活条件应该不错。
但我们在确定死者身份这件事上遇到了瓶颈,死者的脸已经被水泡得变形,户籍资料库中一直匹配不到特征点,查了两遍仍然显示“查无此人”。
我觉得他是南江市人的概率较高,于是把我们手头的几张死者照片发给分局,让他们核对一下,看最近有没有接到失踪人员的报警。
照片发出去之后不久,江流区的李警官打电话过来,问道:“黄队长,这死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他会被困在这样一个东西里面。”
我们发出去的照片总共有三份,死者打捞上来时的模样、死者脸部特写、死者上身特写。
黄小桃道:“怎么了,你那边有符合的报案记录?”
“不是!”李警官支吾地说:“实际上,我们正在调查一桩命案,我刚刚看到这照片,突然觉得,这怕不会是连环杀人吧。”
“把照片传来!”黄小桃立刻命令道。
“好的,稍等!”
一会儿功夫,李警官传过来一张照片,我们一看都感到后背一阵发寒。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子,下身,他裹着一条用金属片剪出来的裙子,金属片已经和皮肤烧融在一起,周围融化的皮脂就像冷凝的蜡一样。
男子倒在地上,双手反绑在背后,大张着嘴,神情异常痛苦。
“铁裙之刑!”我飞快的识别出来:“这也是古代用来折磨女性的一种酷刑,就是穿上一条铁裙子,然后用火烤,体质较弱的女性往往会活活疼死。这种酷刑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发明的,他的一个妃子因为生下了未满月的男婴,被朱元璋怀疑与人私通,便用这种酷刑活活折磨致死。”
黄小桃说道:“难怪李警官会这样想,这两宗案子确实很像!某种颠倒性别的惩罚仪式。”
她立马拨回电话:“报告方位,我们现在过来,如果没有解剖马上停下,尸体我们来验。”
“好的!我们这边法医没到,尸体原封不到呢,地址我用短信发给你。”李警官回答。
我、孙冰心、黄小桃、宋星辰立即出发,王大力我叫他别来了,省得晚饭吃不下,王大力不好意思地说:“宋阳,我又给你丢人了,我还以为我现在看见这些也面不改色了呢!”
我拍拍他的肩膀:“术业有专攻嘛,你先回去吧,事情办完我就回来。”
一会功夫,我们赶到案发现场,是一间高档公寓,公寓里门窗紧闭,我们一进屋就看见了照片上的渗人画面,一些警察正在旁边拍照固定。
李警官对我们解释说,来的时候电视一直开着,声音特别大,昨天晚上是除夕,家家户户都开电视,所以没人发现。
后来邻居发现这家电视机通宵开着,过来敲门没人应门,以为是主人外出忘了关电视。结果到今天早上,电视还在响,邻居感到不对劲就报了警。
黄小桃问道:“那死者身份呢?确定了吗?”
“丁皓,这间屋子的户主,是一家烤肉店的总经理。”
“婚姻状况。”黄小桃继续问。
“已婚,生有一子,妻子和儿子昨晚回娘家去了,已经通过电话证实。”
黄小桃拿下巴指指尸体:“这件事通知了吗?”
李警官无奈地摊摊手:“这种死法,我真不知道怎么在电话里说,我只说她老公出事了,让她先到分局等我。”
我问道:“他妻子什么反应?”
“反应很正常,好像吓坏了,不停追问,我没有详说。”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问题,从李警官的叙述来说,妻子有绝对的不在场证据。
尸体躺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铁裙与地板接触的面,地毯被燎着了一大片。我注意到地毯上有点潮湿,问李警官,他说:“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不是我们撒的水。”
我戴上橡胶手套开始验尸,死者年龄在五十岁以上,身材中等,死亡时表情极度痛苦。他的下身完全,铁裙是由七块瓦片状金属片构成的,顶端左右打眼,用极粗的铁丝穿过,紧紧地围在死者的腰上,被金属片接触的皮肤大面积烫伤,死者的下面更是整个被烫缩了,金属片上有放射状的焦痕,似乎是喷枪之类的东西烧的。
孙冰心道:“一直不太明白,被烫死的机理是什么,死者的烧伤面积也并不是很大。”
我解释道:“确实,跟上次那个全身的比,这不算什么,不过痛苦本身是一种主观体验!有人耐受力强,有人耐受力弱,一般女性比男性耐受力要强。所谓活活疼死多半是身体难以负荷过量的痛苦,血流骤然加速,导致心血管或脑血管爆裂致死”
我检查了一下死者的眼睛,死亡时间不到十二小时。昨晚邻居听见这边电视机开得很响的时候,应该就是凶手正在施暴之时,我注意到死者瞳孔混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