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小花早早就醒了过来,只觉浑身清爽。
小花揉揉眼睛,低头看向左手,绿色气流已经消散不见,依旧的干枯瘦小,不过已经不再是冰冷的了,而是暖呼呼的。小花搓热双手后覆在脸上,温暖而舒服,整个人一下子精神起来。
小花偏头见小姨蜷着身子美美睡着,想到对方昨天对自己突然转变的态度,心中微暖,或许三舅舅说的对,小姨的童真还没抹去……小花嘴角微微上扬,小心爬下c,光着脚丫来到院中。
和也氏已经起c了,缕缕炊烟在薄薄的雾气中缭绕升起,紧接着后院传来梆梆的剁猪草的声音。
小花径直朝后院灶间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见姥姥一个人一会剁猪草,一会手忙脚乱地给灶膛添柴火,连忙走过去,接过对方手中的烧火棍,坐在木墩上,“姥姥,让我来烧火吧。”
和也氏略微愣了一下,直起身,双手在围裙上拍拍,一边快步走到旁边的大木盆旁边,里面是大半盆挑选出来的锄缺子以及红薯鼻子等物,需要把这些剁碎,放陶罐里煮的软烂,再和上米糠麦麸或者玉米粉之类的,如此,猪食就会变得黏稠一些,而猪娃吃了更容易长膘。
和也氏一边剁猪草,一边问道:“你咋这么早就起来了?也不多睡一会?”
小花手里熟练地将细草柴火挽成小把塞进灶膛,用烧火棍撩撩,红艳艳的火腾地燃的更旺了,将小脸照的红扑扑的,身上也暖洋洋一片。小花带着特有的童音细细说道:“我在家里就是这些时候起来的,再睡也睡不着了。听到姥姥在剁猪草的声音,便过来了。在家里娘和姥姥一样,也是要一边生活做饭,一边准备猪食的……”
一句话击中和也氏的软肋,想起自己命苦的大女儿,叹口气,都是苦命的人呐。她看向小花的眼神,怜悯多过于冷漠。
小花心思何其敏锐,姥姥细微的变化一点也没逃过她的眼睛。看来真是没有绝对的好坏,这世上没有谁应该对自己好,而是看自己怎么选择。倘若继续像昨天一样,自己闷声不吭,冷淡着一张脸,任谁看了都不舒服,毕竟他们是外家,更加没有对自己好的义务。
没有哪个大人会厌烦懂事听话且会帮着做事的小孩,所以小花的乖顺让众人将注意力再次回到当前的农活上。早饭过后,小花帮着大舅娘收拾好碗筷,打扫干净灶间后,便提出要跟他们一起去地里收红薯时,都没有反对。
行走在山间小路,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新鲜,连空气都变得特别清新,但是每当走到山坳或者转角的时候,小花脑海里便会很自然地蹦出应该继续走下去的方向,一种熟悉的似曾相似的感觉浮上心头。甚至还有与之相应的短暂画面闪现,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可是当现实与记忆的画面一次又一次的重叠的时候,那种清新的感觉荡然无存,只有恐惧,无边的恐惧。
就在她愣神的当口,身后不知谁推搡了一下,恰好她站在路边,旁边就是一个斜坡,身体一歪便摔了下去,而后顺着山势咕噜噜滚落下去。
小花想到自己已经尽最大努力修整前世的错误了,懂得隐忍,懂得“逃命”,也“学乖”了,可是为什么命运还是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就连路边的一块石头,一株小草,都长得恰如其分。就连身边不赖烦的呵斥声都是那么的熟悉。
小花没有被吓到也没有被摔到,而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弄懵了,因为刚才她刚刚走到那里的时候,脑海中便突然蹦出自己摔落山崖的画面,紧接着自己真的就摔了下来。刚才还在为自己不能逃过命运桎梏而感慨来着,下一刻便再次见证命运的奇迹——真的在不断应验。
姥姥姥爷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听到惊呼声极其厌烦的喊道:“二郎,又怎么啦?”
林贵回到:“小花摔到下面沟里去了……”
林茂生咕哝一句:“我就是说不要她来嘛,还说帮忙,帮倒忙。别人家红薯起出来,连地都翻好了,我们的还在地里,再遇上个几天阴雨天,等红薯烂在地里,明年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和也氏直叹气,便嘱咐他们小心看着点,实在不行就送小花回去。他们不知道小花其实已经摔到山下去了,或许他们也不想深究,小花对于他们来说本来就是累赘,还是当前生计农活最重要。
原氏走在最后看着小花坠崖一幕惊愕不已,她清楚的看到林富挑着箩筐摆动间一甩,正好撞上小花后背,也不知小花当时在干什么,在路边发呆,就那么直直地倒了下去……幸好山坡上野草丛生,减轻坠势,并没有直接着地。
她也知道林富肯定不是有意去撞小花的,都知道挑箩筐,会自然跟着步幅摆动,她只是无法相信林富却木然地看着这一切。在林贵和林秀云惊呼出来时竟然说“这死妮子咋走的路,害人不浅,摔死算了……”
林宝见哥嫂几个都在那里干瞪眼,也不说话,探下身,抓着草茎便攀下山坡。
林贵和林秀云都把注意力放到林宝身上,杂草太密,看不清山脚的情况,一个劲问林宝怎么样。
林富瞥了一眼后面呆愣的原氏,瓮声瓮气道:“你个懒婆娘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翻红薯,你要类似我爹娘呀?”
原氏猛地惊回,连连应诺,背着背篓紧走两步跟上对方的步伐,不时朝后面看去。虽然她对这个外甥女一点不熟悉,更没有丝毫好感,但是她却为自己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