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水域虽然没有河口码头宽广,但是来往船只更多,大多都是如同小花这样的大型轮船。船刚靠近码头,便有一大批搬运工跑过来,准备接这单生意。同时跟来的还有码头仓储管事。小花没想到这里的服务这么到位,根本不用自己到处忙活了,只要有钱,站在这里就有人把事情办的妥妥的。
仓储管事见下来是一个小娘子,微微迟疑一下,幸好他见多识广,没有以貌取人,作揖自我介绍:“我是埠西仓储管事,卫知,敢问小娘子可有需要我们效劳的?”
小花拱手回礼,“在下瞿小花,相潭人士,的确需要借用贵宝地。不知道这搬运和存储价格怎么计算?”
卫管事看了小花身后的两艘轮船,说道:“瞿娘子这里如果两艘船的货物都要存储的话,大概有两万斤的样子,搬运至少需要四两银子,存储的话,一天一两银子,如果是存一个月的话只要二十五两……”
小花心中思讨,这个卫管事不愧为行家,至极通过船型和吃水深浅就将船上货物重量估算八九不离十,而且这个价格也很合理。小花正要应诺下来,旁边又来了一泼人,依旧是一个穿着绸缎马褂管事,身后跟着十多个膀大腰圆的搬运工。
两个管事一见面火花就碰出来了。卫管事不悦道:“冯管事,我们不是商量好的吗,谁先接到的客人就归谁,你来这是什么意思?”
冯管事哼了一声,“什么商量好的,客人愿意选择谁是客人自愿,你管得着吗?”
冯管事瞥了眼小花,眼前顿时一亮,那种贪婪和垂涎表露无遗,语气也轻佻起来:“小娘子有多少货都包在我冯某身上了,他给你多少价格。我一律折半,怎么样?”
小花眉头微皱,她知道有时候美丽的容貌会成为自己的一种优势,有时也会成为一种负累。不过现在的她只想做自己,真正的自己,她要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的价值,所以也不屑去刻意改变什么,所以这一路上她也遇到很多见色起义或者其他意图的人,但是至少那些人表面上还比较含蓄,而这人,则是赤果果的戏弄。身后阿六就要发作,小花微微递个眼色,理也不理。偏头对已经打算走人的卫管事说道:“卫管事,我就租你的仓库了,暂时租用十天,具体时间到时候结算。
卫管事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自己对这单生意已经完全没希望了。要知道他已经是最低的了,而那冯管事为了将他彻底从码头上挤走,根本不计成本,也是,他除了码头管事这个身份,因为姐夫是水师提督的身份,和白道黑道都有联系。根本不差这两钱,纯粹就是要碾压卫知而已。
卫管事眼睛一亮,精神大振,只要客户同意了,他才不管得罪不得罪的呢,反正这一年来冯管事已经将他们这一批人折辱够了。处处抢生意,几十个兄弟眼看着就断炊了。不过卫管事仍旧有些忐忑地看向小花:“瞿娘子,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卫管事不想接这单生意么?”小花反问,刚才通过强大的感应能力,她已经知道这两泼人之间有罅隙。小花做生意有个原则。尊重第一,利益第二,所以不管冯管事给出多么诱惑的条件,她已经将其排出自己合作者之外了。
卫管事连忙拱手作揖,这一单生意口头交易成功。卫管事一挥手,后面的人都神情振奋,看向小花就像是一个财神爷一样,连忙将那些在旁边等着别人召唤的弟兄们集结起来,竟然有六十多人,全部涌向小花的轮船。
小花让田海以及几十个船员在上面主持,而自己则去和卫管事签订书面协议。
在路上,小花又得知一些汇东码头的情况,果真是鱼龙混杂。
汇东码头是整个西半流域的汇集之地,除了这一个港湾以外,还有三个大型泊船港湾,另外三个港湾都是朝廷垄断,比如盐业,冶铁业以及那些大商会旗下的大宗交易。
小花涨见识了,自己以前窝在方山县或者相潭,如井底之蛙,当一走出来才知道天高海阔。
所以这京城外的四个大型码头,只有汇东码头是供普通商旅和平民开放。而在码头上,除了仓储管理分南北,下面有一大批搬运工小贩等等依附他们生活,竞争异常激烈。
卫知属于后起之秀,将那些没有任何后台的普通工人小贩全部集结起来,形成一股势力,然后通过竞拍方式得到北仓储管理权限,期限三年。而冯管事则是直接“内定”为南仓储管事,他是现任水师提督倪筠的小舅子,还有各种各样牵扯进去的关系网,总之,他们形成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他的目的就是将整个汇东码头统一起来进行弄断。如此,以后这些船舶停靠费用,搬运费用以及各种商贩,店铺等等定价便是他一家人说了算。
这里水贸十分发达,商机无限,所以一旦被弄断,那就是妥妥的聚宝盆。
现在卫知承包下这个北仓储管理权限一年多,可是被冯管事各种排挤打压,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接到一单生意了。没有生意就没有收入,承包的仓储需要上缴税赋,下面的兄弟需要吃饭……他已经将自己以前的积蓄什么的统统压这上面了,可是大势已去,有很多的搬运工见这里揽不到生意,或是独立出去找散工,比如给那些旅客搬行李,一次几文钱什么的……还有的则直接到冯管事手下做工。生活所迫,无可厚非。
小花听着,也是唏嘘不已。在要签订协议的时候,卫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