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他与我素有仇怨,为什么要将他私自放走?”小花声色俱厉,诘问秦厉。
秦厉毫不示弱,好吧,上次被对方不明就里的撸来,而且还莫名其妙向一个村姑下跪,已经让他这个堂堂皇子颜面无存了。自己不过是处置了自己的属下而已,竟还被如此责问,顿时让他怒火中烧,吼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放他走?你与他的仇怨我管不着,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手下,我这个主人或许不能让他飞黄腾达,但是也绝不是压榨了他汗水骨髓还要剥削他生命的人。如果你仅仅因为这样而要撕裂我们之间的约定的话,我秦厉也无话可说,还有,你也应该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了吧,沧州大战,朝廷只是发下诏书,将你遣来,并没有做出任何实质的帮助和补给……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我,只要我活着回去,我仍旧是皇子,不管曾经怎样,但是那些大学士的舆论足以动摇整个皇朝的政治倾向,而你呢,你好好想想,大东家,你再也和朝堂和军队脱不开关系了。你的医术是你的得意,更是你的桎梏。”
“你至情至性,你在乎你的亲人朋友和乡邻,你喜欢被尊崇被惦念,可是,这些仍旧是牵绊着你的枷锁。只要你还在乎一天,你就逃不掉大央国的权势纷争。你以为你现在做的一切,保护华庄的那些动作,朝廷就不知道了吗?你以为庙堂之上的那个老头子真的那么感激你并且信任你吗?你以为那些口口声声称呼你为‘女神医’的人是绝对的虔诚和坚贞不渝的吗?瞿小花,你醒醒吧,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实,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利益。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所以你不得不在这众多纷纭的势力中选择一个合作。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懦弱,我阴险狡诈。我是个小人,我利用了你。可是我不这样做又会怎样呢?在你心里。你是怎样看的我你自己最清楚……”
说到这里秦厉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如果我所料不错,你恐怕只会讲这里当成你经历过的许多赈灾的地方一样,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然后带着人们对你的钦慕和信仰。而我,在这里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一切都会因你而毁于一旦……那么,我在你心中又算什么?”
小花心中情绪激荡……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永远也不要以为别人比你笨,当你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你就是那个最笨的人。
小花豁然清醒过来,看向秦厉,刹那间,他变得亲切而高大起来。是了,一切都是因为利益。权势,地位,名誉,这些都是利益的组成部分。他身为一个皇子。名义上是出任大将军戍守边关,实际上就是一种变相的贬谪。十几年如一日,苦心经营着自己的势力。为的就是有一天重返朝堂,名正言顺地在众多势力中分得一席之地!而自己呢,自己算什么?他没有义务去维护一个看似娇媚实则冷漠而腹黑的女人,更没理由舍弃自己的一切去成全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的自私……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是不骂不醒,小花自嘲笑笑,自己还真是犯贱的可以。
小花看向秦厉,三十八九的年纪,正是一个男人风华正茂的季节。威武霸气。这一刻因为他的坦诚和直率,又平添几分亲切和真实。
小花脑海中冒出一个词来——真小人。
小花一直觉得真小人比伪君子可爱的多。就像秦厉和秦穆。
合作吧,正如对方说的那样。没有永不停歇的飞鸟。必须给自己找个可以停歇和休憩的地方了……
自己所接触的所有势力中,唯独秦厉给她的感觉最为真实。皇帝么,他拥有整个帝国,自己与他不过是一个太医和药师;秦穆么,他从一个山野小子爬到太子之位,若是没有娶灵儿的辅佐,他恐怕早就被那些人生吞活剥了,可是到头来他对娶灵儿又做了什么?所以,不管他如何想给自己下套,小花都不可能上当,成为娶灵儿第二;皇后生养的五皇子六皇子么?他们性格懦弱,与其说他们觊觎皇位,还不如说是皇后或者皇后背后代表的整过家族对整个大央国的觊觎……而自己甚至连一颗棋子都算不上。
剩下的就只有那些还没有完全浮出水面的王爷以及诸侯的势力了,即便没有得到正统之位,他们在自己的封地上也是皇帝一般的尊荣,所以,他们对瞿小花的笼络更像是随便丢一点肉骨头在地上,引|诱野狗前来吃一样……
所以,如果非的要选择一支“良木”,那就秦厉吧。
小花思讨良久,抬头看向秦厉,说道:“说出来是不是觉得轻松多了?”
秦厉看着小花,眼神中带着一丝丝说不出的委屈,又面带桀骜的样子,傲娇的说道:“好歹我也是堂堂皇子,还是秦军大将军呢……”
小花连忙摆手,止住对方再发表一通热情洋溢的演讲,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说吧,怎么个合作法?”
秦厉大喜,难掩心中激动,又觉得不妥,掩面咳嗽一声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在堂中踱步,停下,看向小花,“你有什么打算?”
小花道:“我可以保证不管你军中遇到任何的关于疫病或者粮草的问题,我会优先满足你这里的要求,至于价格么,一切都以市价为准。”
“啊,还要银子呀?”秦厉惊呼反问,面露愁苦。
小花理所当然的道:“当然,不然你以为怎样?我是神仙,可以平白为你变出粮食和药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