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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呻吟着醒过来,头痛欲裂。她吃力的睁开眼,四下漆黑什么都瞧不见。
想挣扎站起,却发现手脚均被缚住,动弹不得。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心下一凉,自己被发现了。这次真的办砸了,不但没有把消息带回去,反倒落在别人手里。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比猫叫大不了多少,甚是微弱。
秋菊目露绝望,看这情形,怕是已经被困不止一日。不知二小姐可曾发现自己不见了?可会派人来寻?
随后苦笑,就算生而知之,毕竟只得三岁,如何救得?
秋菊安静的躺在地上,像一块破烂的抹布。她昏昏沉沉地想:会不会就这样死了?没人知道,没人过问,直到最后烂了,变成骨头,再也没人认得出自己是谁?
正在她自暴自弃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外头的阳光照进来,秋菊眯起双眼看到一个女子走了进来,是罗姨娘。
罗姨娘看着脚下捆成粽子的丫鬟,厉声道:“说吧,谁派你来的?听到了多少?”
秋菊借着光线打量了下四周,这不是府里,府里没有这么破落的地方。
她吞咽了口并不存在的口水,喉咙低哑:“姨娘在说什么?秋菊不懂。秋菊只是奉了夫人命,去问问您在府中可还住得惯?”
罗姨娘不怒反笑:“瞧不出你一个柔弱丫头,倒还有几份急智,难怪能来做个探子。”
她语气转冷:“我劝你收起那些花花肠子,若是交代清楚了,至少死的痛快些。”
秋菊惨然一笑,说不说的都会死,既然如此,倒不如死的干净些,免得做了鬼还得扛上背主的骂名。
她虚弱道:“奴婢真的不知姨娘何意……求姨娘放过奴婢。”
罗姨娘银牙一咬,恨声道:“我倒要看看你嘴有多硬,来人,给我打!”
屋外闻声进来几个壮汉,手拎黑色鞭子,鞭上还挂着渗人的倒刺。
“啪”一声,秋菊只觉后背剧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紧接着又是一鞭,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秋菊没有回来,她不见了!
起初左滴没留意,她不喜值夜,王嬷嬷与二秋只轮流睡在外间,所以第一天夜里没瞧见秋菊倒也没多想。
可是连着三日不见人影,问过秋蝉与王嬷嬷都不知她去了哪。
左滴心知,出事了。
重生这么久,左滴虽有过无助和彷徨,却是第一次感觉到压力。
二秋和王嬷嬷名为奴婢,可左滴内里是个彻头彻尾的现代人,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人人平等。
碍于社会背景,她虽不能与她们平等交往,但也从未将她们当作物品、牲口看待。
左滴回忆最后一次见到秋菊,是嘱咐她去查探二房,她这一去再没回来,只能与二房有关。
红果儿说过苗疆人喜怒无常,杀人不见血,秋菊若是瞧见了些什么,定无生还可能。
左滴急了,她骨子里本就重义气,秋菊又是奉了她的命令才落的生死不知,她只觉怒火中烧,心忧如焚!
左滴急匆匆回了卧房,关好门,急的团团转:“红果儿,秋菊不见了,她定是被二房发现了!现在已经过了三日,我怕她已经遭了不测,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红果儿像是知道她的焦虑与自责,破天荒的没有计较这称呼:“别急,越心急越容易出岔子,当务之急你得先弄清楚,劫走秋菊的究竟是二房还是罗姨娘一个人。”
“对对,我这就去二房。”左滴六神无主,听了红果儿的话,拔腿就要往外走。
“傻妞儿,冷静点!”红果儿咆哮,“你去问二房?是没人知道是你派秋菊去打探?先不说你的年龄能不能做出这事,只说姓罗的本就是针对你,这样跑过去除了打草惊蛇还有什么用处?”
左滴被它一吼,打了个激灵,她停下脚步,眼圈瞬间红了:
“是你,都是你!把我带到这危机四伏的地方,只给个这么小的身子……现在还要连累一个无辜的人,她才十六岁,未成年……”,左滴哽咽到说不出话。
红果儿沉默了,它听着左滴的抽泣声,心中微疼。
她的一生本该了结,无须再被世事所累,却因自己的一己之私,将她带到这个陌生的空间,面对那么多不属于她的坎坷与危险,自己甚至还骗她能够回去……
左滴渐渐止住哭泣,觉得有些丢脸。
莫不是穿越到小孩身体里,性子也变的小孩起来?遇到难题哭鼻子,这种事多少年前就不做了。
她一直都懂的,哭,是最无能的解决方式。
左滴惴惴不安,歉然道:“对不起,我不该乱发脾气,就是想到有人为我死了,可我什么都做不到,一时间接受不了。”
“我带你来的,就会对你负责,你能做到,就算做不到我也让你做到。”红果儿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斩钉截铁道:
“你先派人去问门房,这两日二房有谁出去过、去了多久、坐的什么交通工具,再问问有什么特殊事情。”
它停顿下,给时间让左滴消化,又继续道:“已经过去三日,若是秋菊骨头硬,不松口,罗姨娘所图甚大定会留她性命。若是……你,做好心理准备。”
左滴明白它未说出口的话,若是秋菊扛不住把事情都交代了,罗姨娘定不会让她活着留下把柄。
她深吸一口气:秋菊,我信你,不会放弃你,所以哪怕为了你自己,你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