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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皇宫,墨琛回到四方馆。
进门之后刚要往西院去,忽然看到树底下站着一个女子,正焦急地伸长脖子东张西望。
她看到墨琛几人,顿时眼睛一亮,快步走上来福身一礼:“奴婢拜见逸王殿下。”
墨琛皱眉:“你是何人?”
女子脸色一僵:“奴婢娜波,之前曾陪郡主,不,我家小姐来拜访过殿下,殿下可还记得?”
西奈苏灵的丫鬟?
墨琛不满地瞥一眼古十七,不是说这些人早就搬离了四方馆,怎么还会守在这边?
古十七看到墨琛神色,赶紧走上前来将娜波往旁边推攘:“走走走,我家少主没工夫跟你们纠缠。”
娜波被推出去几步,眼见墨琛拔腿往里走,一咬牙噗通跪在地上,俯身哀求道:“还请殿下念在我家小姐一片痴心的份儿上,救她一命吧。”
“少主,您看这……”
古十七一时不察,娜波已经磕破额头,看上去十分凄惨,颇有些为难。
墨琛停住脚步,并未回头,淡淡道:“你家主子从哪儿来还是回哪里去吧,西奈永并非心狠手辣之辈,只要你等安分度日,他不会赶尽杀绝。”
娜波噙着泪,语调凄婉:“自从我家小姐被贬为庶民,随行的那些兵士便抢了财物返回南谕,奴婢与小姐如今身无分文流落异乡,便是想归去都归不得。”
墨琛皱眉,没想到南谕的兵士会如此落井下石。
“你们主仆二人如今居于何处?”墨琛转过身。
并非他心生怜悯,只是有些敬佩眼前丫鬟的忠诚,心道若对方只是需要财物,帮上一帮倒也无妨。
娜波眼露喜色,肯询问就是好的:“奴婢与小姐住在一家客栈里头,已经拖欠了好几日的住店钱。”
墨琛冲古十七歪歪头:“去给他们结清,再拿一百两银子送过去。”
古十七不太情愿地拱手:“喏。”
“殿下、殿下。”
墨琛交代完便转身欲走,娜波跪行几步,一把扯住墨琛的衣摆,哀求道:“奴婢还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墨琛后退两步,跟她拉开距离。
“我家小姐日日思念殿下,吃不下也睡不着,既然殿下肯伸出援手,还求前去一见。”娜波满面恳求。
墨琛面色转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本王愿意帮忙并非顾念旧情,你莫要想多,既然你家小姐还有心思惦记本王,想来并没有多么窘迫。十七!”
“属下在。”
“不必去了,将这女子送出四方馆,交代好守门的,往后莫要再放进来。”
墨琛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娜波彻底傻眼,刚要哀求却被古十七一把揪起,往门外拽去。
她看着面前阖上的四方馆大门欲哭无泪,人没带去,钱也没要来,她要如何去回郡主啊……
……
撇开这段插曲,左渐见到归来的墨琛赶忙迎上来:“如何?”
墨琛坐下,接过古十四递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摇了摇头:“并未见到他。”
左渐心领神会,面露难色:“如此说来当真是白走了一遭。”
墨琛勾勾唇角:“倒也未必,我见到了一个人。”
“谁?”
“祖后祖含玉。”墨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左渐微愕:“据宫中探子回报,祖含玉吃斋念佛多年,根本不理后宫事,所以沈贵妃才有那么大的本事兴风作浪。是你去拜访了她?”
墨琛冷哼一声:“非也,依我看,她是特意来见我的。”
“那是为何?”
“正道可还记得,我曾怀疑我娘的死跟她或沈贵妃有关?”墨琛指节轻叩桌面,沉吟道。
“记得,不过后来盘问过从前的宫人,古皇后是死于难产。”
“是啊。”墨琛轻叹,“我娘毕竟跟灵师学过不少东西,又有复生卫在宫中照应,加上管婆婆的细心照料,确实不容易遭人陷害。但是你知道吗?祖含玉今天亲口告诉我,她跟我娘从前是要好的姐妹。”
左渐轻皱眉头:“这倒也说得通,古家祖家并列两大世家,兴许从前便有往来。”
“她是我娘的姐妹,我娘死后她登上皇后宝座,之后任由我被遣到康国为质子。若说从前根基不稳怕遭人陷害倒也罢了,但如今我在昇国待了整六年却不管不问,直到杭部少族长前来投靠之后方起了想见我的念头,正道,你觉得这还说得通吗?”
墨琛拿起杯盖轻撇茶沫,呷一口茶水,不紧不慢道。
左渐目中流露出沉思之色:“你的意思是?”
“这趟进宫目的有二,一是想弄明白他如今到底是什么状况,二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召女入宫的线索。这两个目的现在看来都没达成,但我却弄明白一点。”
墨琛放下茶杯眼神微凝,“他并未重病不起,祖含玉正是怕被我撞破这才赶着来见,其次……”
墨琛顿了顿,想起祖含玉华丽的装扮与周身脂粉气息,冷哼道:“祖含玉根本没有吃斋念佛放弃后宫权柄,说是养精蓄锐图谋不轨倒还差不多。”
左渐叹息:“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虽然得知这些,但其实仍旧破不开局,你可知昇帝已经下达诏令,命三皇子墨延尽快赶回邕都?”
墨琛有些错愕:“这是几时的事?”
左渐从袖中掏出一卷纸:“前几日下达的密诏,你进宫后刚有探子传出来。”
墨琛接过密报快速浏览,眉头拧紧:“别关向来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