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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近在咫尺的邕都城门,左渐终于松了口气。
这一路上墨琛异常沉默,说的话少得可怜,他猜到兴许是与滴儿有关,却想不通,明明之前他已经想开了,横竖男未婚女未嫁并非没有机会。
古十七像是知道些内情,左渐问过他,却是什么都不肯说,看那小子的架势,竟似连自己都埋怨上了。
城门守兵见到墨琛一行,恭敬行礼放行。几人顺利回到四方馆。
古十四提前得了消息,早已安排妥当,十五、十六和十七、十九都被遣散歇息,余下左渐与墨琛二人回到书房中。
墨琛换过衣衫,见左渐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难得牵了牵嘴角:“无甚大事,正道莫往心里去。过一阵子便好了。”
左渐叹口气:“你能知晓目前最要紧是什么便好。这一路见你状态不佳,我也没能细细问你,究竟与巴旗部达成了什么协议?”
墨琛目光微闪,巴旗图的话犹在耳边回荡,他垂下眼角:“他要我弑父。”
左渐豁然大惊:“什么?”
“巴旗图很疼爱他的女儿,也许是为了从源头上杜绝巴旗红蝶入宫。”墨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左渐稍微平静了些:“不让巴旗红蝶入宫有的是法子,何必非要走到那一步,不管他做过再多错事,横竖总归是你的生父,巴旗图的要求委实过分了些。”
墨琛忽然抬起头,目光深邃:“正道,他要的不止如此,他是在告诉我,能得他辅佐的,只能是最冷酷强大的帝王。”
左渐忽然有些茫然,感觉开始看不透墨琛。
他二人自幼时便结识,一路携手至今,不知面对过多少艰难险阻,可是,这一刻,他看不懂他了。
“难道你真想……”左渐的声音有些颤抖。
墨琛叹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正道,我没变,还是你认识的那个墨琛,容我再想想吧。”
左渐沉默不语,书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此时,门外传来古十四的声音:“少主,灵师得知您回来的消息,邀您过府一叙。”
墨琛抬头:“好,我这就过去。”
他转头道左渐,“正道也一同吧。”
……
国国师府。
古灵师端坐在椅子上头,看着面前风姿俊朗,正在抱拳行礼的两个少年。
当年随他天下游历的孩童,已经成长至厮,果真是岁月易逝。
“灵师可曾看到琛儿的留信?临行前曾来拜会,可惜您没在府里。”墨琛对古灵师仍是一如既往的孺慕与尊敬。
“正道见过灵师。”
古灵师长叹一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那日其实老衲正在府中。”
这话一出,墨琛面色微变:“那为何下人说……”
古灵师摆摆手,面色有些怅然:“琛儿如今已经过了十八岁生辰,时间过得真快。”
墨琛不知他为何转移话题,跟着道:“多亏灵师的栽培与庇护,不然琛儿也活不到今日。”
“唉,既然如今你已长大成人,好些事情也该告诉你知晓。”
墨琛与左渐同时愣住,不知古灵师此言何意。
古灵师看了看左渐,略一沉思:“正道也一起来吧。”
语毕他站起身往内院走去。
墨琛与左渐对视一眼,连忙跟上古灵师的脚步。
连过两道门又走了许久,古灵师最后停在一处院落跟前。
墨琛微微皱眉,他虽来往过国师府好多次,却从没来过这个地方。
院子从外头看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但温度却不太对劲。
他们站在门口,突然感觉身旁的温度上升许多,不过须臾功夫,两人头上开始冒汗。
古灵师瞥见二人异常,没有多言,伸出手指分别在二人额头轻点。
顿时一股凉意钻入二人体内,顺着奇经八脉绕行一圈,酷热的感觉很快褪去。
“这……”墨琛皱眉,这绝对不是武功心法。
古灵师打开院门,边走边道:“没错,这是术法,老衲是异人,从前一直没告诉你们。进来吧。”
墨琛与左渐同时色变,跟着古灵师这么久居然不知道他是异人。
二人不知该喜还是该恼,只得跟着走进。
古灵师带着他俩走进院落正房,房门打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差点呛住二人。
“屏息,慢慢适应。”古灵师幽幽道。
墨琛与左渐依言而行,跟着古灵师慢慢走进房内。
只见,这间屋内并无家具摆件,唯有正中央安置一张石床……或者说是石灶?
这石床中央掏空,底下烈火熊熊,可不正像是烧饭的炉灶,但它顶上平坦,有个白胡子老头端端正正地躺在上头,故而又像是张床。
不但如此,房间四周还摆满了炭盆,上面贴着黄符,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量。
墨琛大吃一惊,脱口道:“这是作甚?”
“老衲曾想,倘若终你一生都可以不知晓这些事,大抵是最好不过。可天命终究是天命,非人力能抗。你放心,老衲今日会将知晓的一切都告知于你。”
古灵师苍老面庞染上一丝怅然。
“第一件要告诉你的便是老衲的俗名。灵师,是复生卫中的智囊,只是个称号而非名字,老衲名叫隆远,是翰国隆家人。躺在床上的这位,是老衲的大哥名叫隆真,另外还有二哥隆布,他外出采摘药材,此刻并不在府中,我们兄弟三人……都是异人。”
墨琛与左渐同时不可置信地睁大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