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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琛佯作懊悔,黯然道:“族长见多识广,难道看不出红蝶的异常?”
达拉朝鲁听到墨琛的话,将信将疑地仔细打量巴旗红蝶。
晴儿虽以灵物那磅礴的生命力滋养着红蝶的肉身,但她终归鹊巢鸠占,其实并不像正常人类那么行动自若,若认真端详,还是能察觉出些许怪异。
达拉朝鲁再不济好歹是达拉部的族长,眼界还是有的,端详片刻,他惊呼一声:“魂魄占体?”
左滴默不作声地看他一眼,心道原来夺舍也有专门的术语,不由感慨离钧的强大,自己其实也算是魂魄占体……
墨琛沉痛地点点头:“正是,红蝶因为受到重创,芳魂陨落,琛侥幸得一灵物暂且养护她的肉身。”
他话只说到这,达拉朝鲁还在沉思,达拉讷敏已经面色大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聪慧如她,立刻明白过来墨琛的意思,他是要向阿爸直接摊牌?背叛了与自己的协议?
讷敏没有怪罪墨琛的立场与资格,她将目光投向一言不发的左滴,有怨恨也有失望。
自己那么信任她,如今眼见杀不了祈夫人,她竟过河拆桥。
左滴察觉到讷敏的怒视,却并未回应,仍旧安静如鸡。
少顷,达拉朝鲁反应过来墨琛的意思,有些迟疑道:“看来四殿下并非巧合路过。”
墨琛像是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诚恳道:“久闻达拉部的萨满法术高强,琛亦曾听过回魂术大名,既然机缘巧合下经过此处,还望族长不吝伸出援手,琛及巴旗部都会感念族长恩德。”
“这……”达拉朝鲁拉长语调,看上去有些为难。
墨琛嘴角微翘,像是早就料到达拉朝鲁的反应:“无妨,琛亦听说目前族中大小事都由祈夫人总管,既然族长难以决断,不若将祈夫人叫出来商讨一下,如何?”
达拉朝鲁愣住,没想到墨琛竟对达拉部如此了解,语带不满道:“四殿下既然知晓祈夫人总管事务,就该知道她的规矩,莫说外客,就连族中人素来都见不到她。”
墨琛闻言并未不悦,面带浅笑轻轻垂下眼帘。
达拉朝鲁见他没有继续追问松了口气,正待说几句好话缓和下气氛,冷不丁听见一道女声。
“祈夫人愿不愿意见,总得问过才算,听说她有专门用来传话的婢女,请来问问不就知晓了?”
他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巴旗红蝶身旁的“婢女”,那个进毡帐之后从未吭过声的女子。
“你又是何人?我与四殿下谈话也是你能插嘴的?”达拉朝鲁有些恼怒。
墨琛状似不经意道:“她乃本宫幕僚,便是本宫都要礼让三分。”
达拉朝鲁一口气没咽下去,差点噎住。
幕僚?连皇子都要礼让的幕僚?还是个女的?
“这……四殿下莫要开玩笑……”
左滴不再沉默,扭头看向达拉讷敏莞尔一笑:“还是从讷敏姑娘处听闻,若族长连传话之人都不肯相请,看来是四殿下的份量还不够。”
达拉讷敏原本一直怒视左滴,蓦地见她含笑看过来,面色一僵,不知该作何反应。
达拉朝鲁恨恨地瞪一眼达拉讷敏,没法继续装糊涂,只好冲身旁挥挥手:“叫塔娜过来。”
达拉讷敏此时完全不知左滴的意图,若说是过河拆桥,可昨夜她分明说过要相信她。若说是在帮忙……至少目前,完全看不出相帮的迹象。
她索性低下头,横竖到了这一步,端看后续如何发展吧。
少顷,塔娜有些惶恐地走进毡帐,低声道:“塔娜见过族长大人。”
“唔,这几位都是贵客,想见夫人。你且听听他们的说辞,再去跟夫人禀报。”达拉朝鲁悻悻然道。
塔娜一一向众人见礼。
左滴站起身来,离开座位走到塔娜身旁,饶有趣味地打量她。
塔娜求救似的看一眼达拉朝鲁,却见他并无不悦,只好任由左滴“观赏”。
“你是祈夫人的贴身婢女?”
塔娜摇了摇头,轻声道:“夫人没有贴身婢女,奴婢不过是个传话的。”
“唔,原来如此,我等想见夫人一面,有事相求,不知姑娘能否前去通禀?”
塔娜愣住,再次看向达拉朝鲁,惴惴道:“族长,这……夫人她从不见客您知道的……”
达拉朝鲁冲墨琛摊摊手:“四殿下也瞧见了,并非我不愿相帮,实在是夫人不便见客。”
墨琛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滴儿,莫要难为族长了,既然祈夫人不肯相见,此事作罢,咱们另想别的法子便是。”
左滴也露出惋惜的神色:“夫人真乃奇女子,没想到就连见上一面都这么困难。”
塔拉朝鲁打了个哈哈:“她向来规矩多,让各位见笑。”
塔娜见事情已了,屈身行礼,便要退出去。
“啊!”
左滴忽然一拍脑门,好似刚刚想起什么来,对达拉朝鲁歉意道,“瞧我这脑子。”
她面色一正,认真道,“还没好好跟族长介绍下我的身份,其实除却是四殿下的幕僚,我还是位医者。”
塔娜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留在原地。
达拉朝鲁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之前说是幕僚,如今又说是医者,难道这些人是故意来消遣他的?
“姑娘这是何意?”
左滴听出达拉朝鲁语气中的不耐,微微一笑:“此事原本与我不相干,但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既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