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成终于忍不住了,他道:“你凭甚么说顾淑惠在几个月前就逃出了那面镜子?你所说的这一切都不能证实,全是你的推测!”高远声笑道:“你说得不错,我拿不出确实的证据,我只有依靠我的猜想和推测,顾淑惠是一只鬼,我们如何能探知一只鬼的心思,或者解释她的举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根据已经发生的事情去推测她为什么会这样做,当然,也许我的推测有误,但这又有何妨,说到底,这只是一个鬼故事。”何书成哼了一声,不作声了。
高远声接着道:“顾淑惠在一百年后终于挣脱了那块黄布的束缚,并开始了她的报复行动,不止是为了当年自己的一条人命,还有这一百年孤寂的禁锢,但是已经整整一百年过去了,邹建晨也早已死了,怎么办?有办法,父债都应当由儿子来偿还,那么邹建晨的后世也应该来承担当年种下的恶果,据我看来,这种关系也许更为直接,那么就去找邹建晨的后世复仇吧。对于一只鬼来说,这也许是很方便的,她很快就找到了龙承辉,邹建晨的后世。”
“你们可能会奇怪我为什么会断言顾淑惠在几个月之前就找到了龙承辉,确实,一只鬼为什么会在找到她的仇人而在几个月之后才开始报复行动呢?”高远声用目光扫视着亭子里坐着的几个人,所有人都表情迷茫,确实,正如何书成所说,高远声所说的一切都不能证实,当事人,不,当事鬼已经离开,高远声现在又凭甚么说顾淑惠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找到了龙承辉?何书成道:“别卖关子了,你就直接说吧!”
高远声笑了一下,他道:“我曾经对承辉分析过,附身在张静珊身上的这只鬼为什么会出现很可能是因为四个原因,按照这四个原因出现的顺序来说,第一,这个新居,那只鬼一直盘踞在这里;第二,那只凳子,它的出现非常诡异,龙承辉曾经看到过一个红衣女人坐在凳上,而这个女人他肯定地说就是出现在他那个怪梦中的女人,那么这只鬼很可能是附在凳子上的;第三,那面镜子,鬼也可能是附在镜子上的;第四,龙承辉的那个怪梦,那只鬼也可能是从他的梦里爬出来的。
“这四个原因都有可能,但是肯定只有一个原因是正确的,我曾经倾向于这只鬼是从龙承辉的梦里出来的,这个结论十分怪异,怪异得可说是不可想象,一只鬼居然会从一个人的梦境中来到现实,但是越是不可理解的事就越是很有可能,不过从事情后续的发展来看,我改变了看法,这只鬼并不可能是这样出现的,因为龙承辉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的情形十分诡异,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卧室,而从卧室的镜子裂缝里爬出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女鬼,龙承辉在醒来之后肯定地说那只鬼就是从镜子里出来的,这让我开始深思这一点,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这个梦毫无联兆,龙承辉为甚么会做了这样一个恐怖的梦?我想到这也许就是那只鬼在影响他的思想,她进入了他的梦境,这是很有可能的,在此之前龙承辉也曾经连续地做着同一个梦,这在一个正常的人的身上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除非是有甚么在控制着他,让他重复地进入了同一个梦境,想到这一点,我转而倾向于那只鬼是从镜子里出来的,原因很简单,不止是为了龙承辉的那个梦,而更因为你们找到了凳子,搬进了新家,并没有出现什么,但是自从这面镜子一出现,龙承辉那个重复的怪梦出现了,发生在张静珊身上的怪象也出现了,按照逻辑,这肯定没错,这只鬼确实是从镜子里出来的!
“在我们的调查过程中,在当年的情况一点点浮出的时候,我发现这件事更加诡异,我所推测出的这四个原因,它们之间存在着太深的联系,你们的这个新家,是当年的邹府,是顾淑惠曾经住过的地方;那只凳子,它和镜子是一套,它们是顾淑惠的嫁妆;接着是龙承辉的那个梦,它应该是再现了一百年前的情景!这一切绝非偶然,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形,只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让我毛骨悚然,那就是,不管这只鬼是从哪里来的,它早就存在了,她一直跟着龙承辉,她左右着他的思想,让他买下这座房子,让他找到那只凳子,得到那面镜子,然后让他做那个重复的怪梦。
“如果是这样,这只鬼的举动简直让人感到不可理解,我们看过的那些鬼怪电影中,鬼的报复是很直接的,抛开那些个恐怖情节,它们都几乎是直奔主题,就是不顾一切地杀死它们的报复对象,可这只背负着百年仇怨的鬼,她有很多次机会杀死龙承辉,她也几乎这样做了,可她最后停了手,说实话,这一点让我更加感到害怕,因为她似乎在不慌不忙地执行她的报复计划,不错,我说的是计划!你们不要用这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因为我用这个词来形容顾淑惠的报复行动是很有理由的。
“现在,顾淑惠已经完成了她的准备工作,一切就绪了,她出现了,占据了张静珊的身体……”
所有人都惊呼了一声,“不可能!”龙承辉和张静珊同声道,龙承辉道:“那个卧室里的女人没有痣,她不是静珊!”张静珊接着道:“我去了一百年前,我见到了邹建晨,我还在这树上刻下了我的名字……”她指着亭边的树干,一刹时她的话声顿止,她惊奇地看到树干并没有甚么字!何书成张大了嘴,他也曾经在亭子边的这棵树上看见过刻着的“静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