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过,舒绿二人打了个寒颤。
三月底四月初的天气,还是早晚凉,中午热,现在已几近十点,不冷才怪了。
附近也不像有旅馆的样子,公交车、出租车更是别想了。
“要不……我们去叨扰大嘴叔一晚,他人看上去还挺好的。”
“坚决不行,我要是去了,还不得被他叨叨死啊。我们去大路上,万一拦得到车呢。”
舒绿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她能感觉得出来,陈丹妮是认真的,她这个时候敢提议陈丹妮跟大嘴叔道歉,陈丹妮就敢跟她翻脸。
一胖一瘦惨兮兮地站在街边,足足等了十分钟,才出现了第一辆车。
陈丹妮举起右手,竖起大拇指,激动地朝车子挥手。
车子路过他们身边时,丝毫不见减速,只降下了车窗。
“搭车,不行,回头给你们烧纸。”
舒绿:“……”
陈丹妮:“……”
烧你妹啊!
又站了十多分钟,舒绿便感觉体力快被耗尽了,加上从大嘴叔家走出来的时间,她站了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整个人现在阵阵发虚。
陈丹妮歪头看了舒绿一眼,扶住了舒绿的肩膀。
“喂,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我就受点委屈,还是去大嘴叔哪里借宿吧,他嘴坏是坏点,可人一点不坏。”
舒绿拍了拍陈丹妮,指着以六十码速度靠近的城市suv,陈丹妮来了精神,又开始快速挥手。
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好人的,车子在二人身边停下,陈丹妮打开车门,让舒绿先上了车,陈丹妮自己随后才跳了上来。
车上两人都感觉到车子弹跳了几下。
车灯倏然亮起,坐在驾驶座上的人突然开口说:“真巧,又见面了。”
声音非常耳熟,舒绿放开神识一扫,可不得耳熟吗,昨天刚在学校见过。
“呃……顾医生。”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医院吧。”
尴尬了我的小伙伴,被人抓包的感觉真的是……比吃了一管芥末更让人说不出话。
舒绿不答话,顾月诚微微一笑,往上扶了扶眼镜,重新启动了车子。
陈丹妮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顾月诚的侧脸,她忽然就来劲了,凑到舒绿耳边,先嘿嘿嘿笑了三声,又嘿嘿嘿笑了三声,正当舒绿以为她要开口时,她有嘿嘿嘿笑了三声。
舒绿:“……”
“这位是谁啊,你认识,熟吗,他的审美正常吗?”
“顾月诚,我认识,不熟,不知道他的审美。”
陈丹妮:“……”
“噗!”
顾月诚透过后视镜看到舒绿无辜认真的表情,与陈丹妮憋闷到吐血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一时间没忍住笑了出来。
“顾医生是在笑我吗?其实我还是蛮有幽默细胞的,做事情勤恳靠谱,绝对是持家小能手。”
在恨嫁上,陈丹妮其实跟大公主颇有共同点。
舒绿尴尬得恨不得缩成鹌鹑,闭眼小憩,任由陈丹妮发挥去了。
顾月诚的涵养非常好,近两个小时车程一直被骚扰,他愣是没有发半点脾气。
舒绿便在这样的背景音中渐渐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车里已经没有了陈丹妮的身影,而月光经过打开的天窗照在舒绿脸上,她一时有些晃神。
“醒了?”
“醒了。”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一个住院病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小县城里?”
“哈,哈哈,顾医生你新换的车挺漂亮的,很配你的气质。”
舒绿说着话,便打开了车门仓皇而逃。
顾月诚看着舒绿的背影轻笑出声。
一夜好梦,酣睡到天明。
舒绿收拾整理了一下,去食堂吃了早饭,关起门来喝了一勺龙筋膏。
嚯,这味道,让她半张脸都似笼罩在了阴影里。
酸甜苦辣咸集中在一种膏剂中也是不容易。
她一伸脖子,艰难地咽下膏剂,还没来得及喝口水,门就被敲响了。
她站起身,刚走了一步,小腹处就传来一股暖意,这种感觉就像是每个月那几天喝下一杯红糖姜茶一样,整个人舒服极了。
龙筋膏果然如大嘴叔说的那般十分温和,并没有出现肉眼可见的皮肤排出杂质的情况,可以说是太合心意了。
舒绿永远都忘不了护士小姐姐帮她收拾洗经伐髓弄脏的床单时那种异样的眼神。
她打开门,疑惑地看着门口的人,她似乎不认识这人啊。
“我可以进去说话吗?”
舒绿往旁边让了一步,对方乖觉地钻了进来。
“道友仔细瞧瞧,还认识我吗?”
人倒是不认识了,不过声音倒是认识。
看到舒绿的表情,这个人就笑了起来。
“看来道友想起来了,你昨天落了件东西在我那里,我给你送过来。”
舒绿心中警铃大作,这个人能找到她,就证明木家的人也能轻易找到她。
现在还不知道此人来的目的,舒绿并未马上撕破脸,反倒请对方坐下。
“道友放心,我是生意人,只讲生意事,别的一概不管。什么木家,什么七星,与我等无关。我昨天仔细看过了,道友给的材料非常好,不知道友那里可还有类似的材料,如果有,我可以收购。
“道友现在也不方便去地下城,不去那里,什么东西都要跌价三分,道友考虑考虑我如何?”
“你先说说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说难也难,说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