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谷地这边,还有多少阿劳坎人?”站在新设立的柳城港内最高的一座建筑——圣马科斯大教堂——顶部阁楼的南铁公司总裁茅德胜轻声问道:“南边的阿劳坎尼亚王国故地已经没几个人了,撑死了还有数千罢了。不过中央谷地有些不同,这里的气候非常温和、湿润,与可以成为苦寒之地的南部不同,因此这便的阿劳坎人的数量,应该非常不少吧。”
站在他身旁的是东岸政治新星、新升任南智利地区行署专员的刘建国。这个从副乡长、乡长、副县长、d县长、副专员一步步爬上来的年轻二代官员,从一开始就被许多人看好并着力培养,其仕途旅程走得也非常稳健,可谓是一步一个脚印。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未来如果不犯什么严重****的话,刘建国还是有很大机会问鼎执委会一席宝座的,正如目前窜出头来的马文强、陈科、白玉堂等人一样,都是根正苗红的“自己人”。
毋庸讳言,东岸人这种选拔干部的体制在这个年代是极其优秀的。它确保每个干部都是从最基层做起,对底层的民情从一开始就很有体察,而且一般来说这些人的第一份领导岗位都是新开辟的拓荒区域的乡镇,这也极大锻炼了他们的能力——无论是领导、统筹、规划还是吃苦耐劳的能力——使得他们日后在爬山更高的位置上不至于因为缺乏经验而顾此失彼,也不至于因为没有实务能力而被下属欺骗。
对比起这会同时代的欧洲,官员基本都是贵族出身,要么就是贵族的管家、主教的亲戚什么的,因为他们垄断了知识,地位无可取代,再加上也有一定的武力和血统论做后盾,因此统治起**来是非常之轻松。而且,基本不需要他们有多专业的知识,很多贵族子弟十七八岁就被授予高官厚禄,简直让一帮胡子发白了才勉强爬上来的东岸官僚们直呼“好气啊”,却又没有任何办法,体制不同嘛。
刘建国在南锥地区担任地方官员的这么多年内,积累了极为丰富的经验,对地方上的事务也颇为熟悉。尤其是他先后管理过的丰谷岛二县(即观海、清河二县),以及曾经协助处理过庆f县的鲸鱼捕捞、加工、售卖及鲑鱼养殖事宜,可以说是成立没几年的南智利地区行署主官的最好人选。更别提,人家因为特殊的出身(原来是南铁官员,父亲又是南铁第二任总裁),与在太平洋沿岸总揽大部分事务的南铁公司关系密切,因此这个南智利地区行署专员的宝座不是他刘建国来坐,那谁又能坐得稳呢?
对了,上头刚刚对南智利地区行署的辖区范围进行了新的划分,该地区今后除囊括现有的庆丰、观海、清河三县之外,这次从西班牙人手里取来的布埃诺河以南的土地也将被尽数并入南智利地区。这样算下来,未来的南智利地区行署应当能够下辖七八个县,经济上以谷物果蔬种植、捕鱼、捕鲸、伐木、硫磺开采等为主,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比起北方本土那些老牌地区也不差多少了。相信他刘建国刘某人只要好好经营智利这片地区,未来必将能够以此为进身之阶,一跃成为华夏东岸共和国权力金字塔最顶尖的那九个人之一。
“数量多少不知,因为这里的西班牙人的力量也不是很强大,而且对内陆地区的探险不够。我们从他们遗留下来的卷宗中,根本发现不了多少有价值的东西,只能凭自己的经验估算。”刘建国斟酌了下语句,然后慢慢回答道:“我们的官员告诉我,在综合多方消息分析后,推测在整个布埃诺河以南地区,还生活着两到三万的阿劳坎人。但他也同时声明,这个数据很难更精确,因为阿劳坎人是游耕和渔猎民族,活动范围并不固定,也没有什么清晰的领地观念,因此他们经常在布埃诺河两岸穿行而过,你很难对他们进行一个精确的统计。”
茅德胜闻言点了点头,在狠狠抽了一口烟后,这个在远东地区任职多年的陆军大佬凝视远方,说道:“阿劳坎人必须迁走,这是国策、是红线,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这次,其实我们有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契机了,那就是澳洲开拓队队长王炎请求给他增拨人手,发展地方经济。似乎是为了加强说服力,他在信件和报告中都指出咱们南锥地区在过去的很多年内,通过南太平洋移民航线,将大量的澳洲本地人口运到了智利南部定居,他将这种行为成为‘吸血’,认为其极大抑制了澳洲开拓队辖区的发展,因此现在看我们南锥地区发展得也不错了,就想要我们能够‘还’一部分人口回去,以便让他们那里能够慢慢起来。”
“这件事,其实是可以和阿劳坎人一并解决的。”茅德胜吐出了一个烟圈,说道:“阿劳坎人既然留在我们这里不怎么合适,那么干脆全部打包送走,送他们去澳洲拓荒。我们也不要澳洲出什么钱了,甚至还给每个人一些农具、种子、衣物和些许日用品,让他们在到了澳洲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后能够日子不那么难过。事情这样解决,基本上已经可以成为仁至义尽了,小刘,你怎么看?这事情如此解决靠谱不?”
话说虽然南智利地区行署今年刚刚被转入政府编制,但由于南铁公司和政务院、执委会之间错杂复杂的关系,因此至少就目前阶段而言,南锥两洋铁路附近及东南太平洋沿岸一带的定居乡镇,基本上都要接受政务院和南铁公司的双重领导,因此这才有了茅德胜刚才向刘建国询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