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芸芝闻言惊讶地望着侯青兰,满脸都是怕怕的表情,“若是被我爹知道了,肯定要责骂我了。”
“责骂就责骂呗,还能少一块肉?”侯青兰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她一贯的作风,她家族里的人都戏称她为小滚刀肉。
陈芸芝听到侯青兰这句话也是很无语,羡慕地望着侯青兰,道:“我真羡慕青兰表妹,天不怕地不怕的。”
“谁说我天不怕地不怕。”侯青兰道,“我就怕我爹,他一朝我瞪眼,我就要装作很乖的样子,不然他铁定要罚我。”
陈芸芝闻言掩口一笑,道:“姨父不晓得有多疼你呢,即便罚你,也不会罚太重。”
“还不重?”侯青兰郁闷道,“上次我玩火把院子给烧了,他罚我三天不许吃饭,要不是小棒头(丫鬟)偷偷给我送吃的,我只怕都要饿死了。”
陈芸芝又是一阵无语,玩火把院子烧了,自己的这个表妹还真能闯祸,她觉得这个小表妹太不靠谱了,出去不知道又要闯什么祸,于是便准备岔开话题,问道:“小棒头这次怎么没和表妹你一起来?”小棒头是侯青兰的贴身女婢,大户人家总喜欢给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婢,从小便陪着她玩,长大了服侍小姐生活,等到将来小姐嫁人了,还要随着小姐嫁人,做通房丫鬟,通房丫鬟就是陪着小姐一起嫁给到姑爷家,算妾室,而这个小棒头,就是侯青兰的贴身侍婢,只不过侯青兰给她取的这个名字有点奇葩。
侯青兰道:“小棒头的家就在绍兴,我爹让她回家看她娘亲了,就没跟过来,表姐你看看,这身衣服就是小棒头的,她身材和你差不多,这衣服应该正好适合你。”她说着就拿起一件男子衣服递给陈芸芝。
陈芸芝顿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没想到侯青兰竟然又把话题给扯回来了,她想拒绝,可她面皮薄,不知道如何拒绝才好。
侯青兰见她犹豫,顿时知道她不想出去,于是便拉着她胳膊左右摇晃,开始撒娇:“啊呀,表姐,我的好表姐,不,你是我亲姐姐,你就陪我出去玩一下,就这一次,只要咱们不说,我爹和姨父不会知道的,难道表姐你就不想出去看看吗,整日闷在家里跟关在笼子里似的,多没有意思啊,我跟你讲啊,外面可好玩啦,有很多耍把戏的,耍猴的,卖糖葫芦的,捏糖人的……”
她口沫横飞地跟陈芸芝讲述着外面那些好玩的东西,她讲的,是在京城看到的,京城多热闹啊,至于平昌县,她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些玩意,先把陈芸芝忽悠出去再说。
侯青兰的一番话说得让陈芸芝心动了,她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平素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待在家中,偶尔出去一趟,还得坐轿子,还不许掀起轿帘往外看,所以她几乎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对外面世界的记忆,仅仅存在于自己七岁最后一次上街。
她仔细想想,觉得自己真的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一只小鸟,一股淡淡的忧伤涌上心头。十三岁,正是叛逆期的萌芽年龄段,陈芸芝想了许久,忽然脑门一热,用力点头:“好,我跟你出去,不过得早点回来,可千万不能让我爹发现。”
“放心吧,保证不会被发现。”侯青兰信誓旦旦,道,“来,表姐,把衣服穿上,我给你弄头发……”
侯青兰显然是此道老手,可见她女扮男装不是第一次了,一切的动作是如此的熟练,很快便装扮完毕,二人对视了一眼,均都一笑,然后侯青兰轻轻打开房门,伸出脑袋朝外面东张西望,确定院里没人,然后跑了出去。
“咱们先去厨房,找个担子装成挑菜的,然后混出去。”侯青兰拉着陈芸芝的手,边跑边说。
“可我不会挑担子啊。”
“没事,做做样子便成了,又没真让你挑。”
……
今天李浩店里的生意很火,小笼汤包昂贵的价格虽然让不少客人望而却步,但城里就是城里,哪怕只是县城,还是有不少有钱人的,小笼汤包昂贵的价格被人在街头巷尾流传,从大清早到现在,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几乎半个平昌城的人都知道平昌小吃店又有了一款新的美食小吃,叫做小笼汤包,许多富商早上比较闲,就跑来试一试味道。
有钱人的消费观确实和平民百姓不一样,不管干什么都讲究逼格,来吃个早点,还非要包间,看到精美的食盒,就算不打包带走,还非要弄个木盒盛,关键是吃完之后也不把木盒带走,甄建还可以回收再利用,他就喜欢这些装逼的顾客,老赚钱了。
平昌小吃店外再次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小笼汤包的名气太大,使得黄桥烧饼和蒸饺的销量也大幅上升,甄建估计,今天的蒸饺和小笼汤包怕是要不够卖了,毕竟这两个都是肉类食品,他没敢准备太多,毕竟现在是夏天,肉类食品最容易变质了,于是他只能让大家多弄些黄桥烧饼,以防待会蒸饺和小笼汤包断货。
有钱人喜欢上包间,包间不要钱,但是,有最低消费限制,每个包间半个时辰内最低消费100文。
这个最低消费听起来好离谱,100文是什么概念,许多客人听了直咋舌,但是,包间依旧不够用,因为那些有钱人不差钱,比如一个富商带着全家上楼吃个早饭,如果全家只有三个人,全都吃小笼汤包,怎么说也要20到30个汤包才能吃饱吧,汤包5文钱一个,20个汤包就是100文了,完全达到最低消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