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深处,赵宗佻坐着马车已经快到了御乾宫外。
白幽眼看就要来不及了,运足内力,翻身越过宫墙,绕到一处内宫,急速狂奔,再翻身跳出一处宫墙,就想赶在马车抵达养心殿外之前拦住它。
漆黑一片的夜里,只能听见白幽大口的喘气,翻出围墙,耳边已经听到了不远处疾驰而来的马蹄声。
白幽知道他是赶在了前头。
漆黑的夜里,来不及喘匀了气,白幽立刻从怀中抽出火折子燃起微光举在半空中挥舞,马车已经逼近……
“嘶……既然皇爷爷一直拿不到确切证据,那为何今日偏就……?”关于皇帝的苦衷,王公公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姜墨现在奇怪的是皇帝今日突然而然的反应。
“因为皇上得到了一本册子……”王公公没有隐瞒。
“册子?”姜墨只觉得耳熟,像是在哪听过,可有具体想不起来什么。
“就是那本记录了宗鲁王党羽一该人等的册子,上头写明了一切……”王公公顿了顿说道。
“嘶……等等,就是那本一直藏在柳继手中,让小叔叔苦苦寻找的册子?”姜墨终于想起了什么却又歪着头道:“不对啊,那只有半本,我听小叔叔他们说,什么都看不出来啊?”
“呵呵……也许是老天有眼吧,今个宗鲁王的儿子**川亲自将另外半本也送了过来。”王公公现在说起都觉得诧异。
“谁?你说谁?”姜墨分明听得清楚,却一脸愕然。
**川,送了半本记录着他父王罪状的册子入宫,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他疯了,那就是她疯了,怎么可能!
他们父子二人一向狼狈为奸,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互相出卖……嘶不对……也许……也许有可能……
之前在宗鲁王府的时候,**川就已经有些奇怪了。
他明明可以护着他父王的,可偏偏就是他给了她可乘之机。
而且至始至终,他都是躲在书房之内,不肯现身,哪怕是她就要杀了他父王,他似乎也不为所动,倒是**洛的反应更为正常一些。
现在想来,**川这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这是要牺牲他父王保全他自己啊。
敢情他是想顺带脚底利用自己一把啊,嘶……果真阴险!
呵呵……看来比起这心狠手辣,自私自利,六亲不认,**川倒是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这一手倒是精彩啊,姜墨都不由地心生佩服!
“吱……嘶……”御乾殿外,白幽几乎耗尽内力赶在了马车落定之前拦在了他前头,可是马车实在太急促,而他的距离也实在太近,等车夫发觉不对的时候已经要来不及了,几乎就撞着白幽而去。
白幽眼疾手快跳滚到一旁,马车骤然顿扬,向前滑行了一截才堪堪停住,而马车里的赵宗佻一时不备,几乎要被甩了出去,好在有朱晌死死用身子拦住了他,可即便如此赵宗佻也有些受惊。
“放肆!为何骤然停马,不知道上将有伤在身吗!”突然一下,朱晌也抻得不轻,一边抽气,一边厉声呵斥。
“上将恕罪,朱统领恕罪,是,是前头有人拦着,所以……”惊险一幕,说实话车夫也吓得几乎魂飞魄散,战战兢兢地跪地请罪。
“此乃上将马车,何人敢拦!”朱晌怒发冲冠。
“这……”
“朱,朱晌是我……爷,爷可还好?”车夫是真没看清楚,正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滚到一旁的白幽爬了回来,捂着胸口翻腾的气血,喘着粗气。
“白幽?你,你在疯什么!”朱晌没想到敢拦他们马车的胆大之徒居然是白幽,顿时皱眉不解。
他不该是留在府里配合宗广王爷的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在他们马车之前,怎么可能?
难道是……朱晌心里莫名不安。
“呼……呼……咱,咱们爷呢?”白幽气喘吁吁,一脸冷汗,连问话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你,出了何事?”朱晌一边扶着赵宗佻,一边皱眉询问。
“爷……二爷,二爷……”
“丫头?丫头怎么了?”赵宗佻猛然被摔在了车框上,有些心窒,猛一听见白幽断断续续的话,越发着急起来。
“哎,爷!”朱晌想拦也拦不住。
“何人在此喧哗!”白幽正抱了拳要朝马车里解释,养心殿内听到外头马匹嘶吼动静的王公公跟着姜墨冲了出来。
毕竟这种敏感的风头浪尖上,任何意外都可能是致命的,所以王公公和姜墨不敢有一刻的掉以轻心,急急忙忙出到了外头,却没想到来人是他们。
“王公公,二爷?”这一下人可是来齐了。
“白,白幽?”姜墨先是一眼就认出了一脸急切的白幽,一脸诧异,再顺着他的视线转头,就看见小叔叔赵宗佻一脸惨白地滑下了马车。
“小,小叔叔?您,您怎么……”姜墨是真没想到赵宗佻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毕竟他的伤不该起身,更不该如此长途跋涉,姜墨眉头心疼地皱起。
“上,上将?”不仅仅是姜墨,这一下就连王公公都有些懵了。
他既没想到二爷和小王爷会连夜进宫,更没想到上将也会这个时候过来。
当然,这个时候,他自然知道上将是为了什么而来,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王公公才觉得有些害怕。
今天在宗鲁王府里,上将那个眼神已经让他不寒而栗了。
这么多年了,上将跟皇上之间亲如父子,默契融洽,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