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国公府的大火到底怎么回事?”宗厉王昨晚上也听到了消息,知道赵从凌前去调查,便一直等着他的消息。
“说是意外起火,看现场迹象也像是,不过冥钱的事情还有待查证。”
昨夜里,火烧着半场的时候,赵从凌已经赶去现场,可除了满目疮痍和半边还未扑灭的熊熊大火之外,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似乎什么都被大火烧得无影无踪了。
京畿营那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京兆府的人也不过跟他差不多时候。
大家都赶着救火,谁也顾不上调查此事原委。
但大火确实起得奇怪,外头传言又是喧嚣尘上,赵从凌只觉得心下狐疑,没带着什么人,他便独自一人沿着东城遍访,想问问大家都瞧见了什么,尤其是在大火当下都看到了什么。
大半夜过去了,倒是终于打探到些什么,但他却没跟他父王如实说出,似乎他心里有他想要偏袒的事情。
“意外起火?怎么可能?”外头那场大火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宗厉王也有了心理准备,想着定是除了什么大事,可这会却告诉他是场意外,他着实有些不能相信。
“呼……父王,儿子认真检查过了,现场没有人为纵火迹象,而且有京畿营的将士看守,就算有人要放火他们也该能及时发现并阻止,但他们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端倪。
初步勘测那火是从府里头发出,现场有不少百姓目睹了有火龙冲天而降,就盘旋在阴国公府上空久久不曾散去,所以……”赵从凌拿着外头的传言回话道。
“火龙?冲天而降?简直无稽之谈!”宗厉王似乎并不相信鬼神之说。
“儿子也不信,但是耐不住东城的百姓皆是如此而言,众口铄金。
如今京中已经传遍,说是镇山老王爷显灵发威,这才火烧了阴国公府,而且是只烧了阴国公府,附近百姓家一户也未受到影响,这就让人不得不奇怪了。”赵从凌皱眉。
“这么凑巧?”宗厉王心中狐疑越来越大,沉思了许久才道:“你觉得这可能是何人所为?”
宗厉王始终觉得此事乃是人为,似乎想要刨根问底。
“父王是怀疑……上将府?”赵从凌微微皱眉。
“你觉得的呢?”宗厉王问道。
“儿子倒不觉得,毕竟太明显了,这绝对不像是上将的手笔,更何况,要是明显的打击报复,上将要动干嘛不赶在抄家之前动手呢,现在单烧一座宅子又有何用?”赵从凌说出心中狐疑。
“那你觉得会是谁?”宗厉王觉得赵从凌的话不无道理。
“嘶……父王,这个儿子现在一时半会儿的还真说不上来。
有可能是天灾,当然儿子也不排除**,不过一切还待后续查证!”赵从凌微微挑眉。
“嘶……”宗厉王揉着眉心,在沉思。
“父王,儿子倒认为,其实这事的真相对我们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反倒是这事情本身或许对我们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呢!”见宗厉王皱眉,赵从凌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如何说?”经过了前头之事,宗厉王倒是对于这个庶出的儿子越发依仗了。
“父王,百姓皆是多信鬼神之说,如今都以镇山王显灵为由,多指向了阴国公府还有宗鲁王府,您不觉得这倒是个机会嘛?
只要您想,我们便可以利用这个舆论来摆脱我们更多牵连与嫌疑。”赵从凌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家王府谋划。
“嘶……这倒是个办法。”赵从凌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宗厉王眉头皱了几皱。
“那儿子就照父王的意思下去处理了。”赵从凌抱拳。
“嗯,小心点,别让他们看出来了。”宗厉王还是很小心谨慎的。
“是,儿子知道。”赵从凌再度抱拳……
宗庙之内,森严寂静,一炷香已经快要燃尽,皇帝亲自用金盏挑着香灰,一副极为熟练的模样。
“小弟啊,别嫌弃大哥嗦,已经整整二十二年了,要不是宗佻那孩子在,朕怕是也早就坚持不住了。
呼……你也好久没来看朕了,呵呵……朕知道你们准是父子连心,知道宗佻那孩子生我气了,你也不肯来看朕了。
朕不生气,朕知道是朕的不好,让你和宗佻委屈了这么久,呼……今个朕终于能堂堂正正地来看你了。
明天就是你的大忌,朕啊特别为你和两个孩子准备了一份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
再等等,明日,朕请你和敏儿还有宗楼,宗宣去看场大戏,你们一定喜欢,一定会喜欢,一定会……”皇帝自言自语,眼圈泛红,终是抵着镇山王的牌位满眼的哽咽,泪,如雨下……
一旁的王公公也瞧着心里极不是滋味,心里不忍,鼻头发酸,连忙撇过头,悄悄抹着眼泪。
外头大火的消息还未传入宫中,尤其是宗鲁王被困在屋内,别说对宫外了,就是对窗外之事也已经无从知晓。
打昨日从养心殿回来,他已是万念俱灰,就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仅仅是靠着太医的针勉强维持着呼吸。
只不过看似昏睡之态,实则宗鲁王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惊厥一片,当然更多的却还是恐惧和绝望。
他运筹帷幄,苦心算计了半辈子,到头来的一败涂地却是拜自己亲生儿子所赐。
居然是会被自己儿子背后捅了一刀,还是那种要置他于死地的毒手!
那种绝望和凄凉是他这一辈子都不曾经历和想象的,一口淤血卡在了胸口,吐不出也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