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皱眉想了想,点了一下头,依稀中记得原来县城里国营饭店门口好像挂着两个“红灯笼”。
张姐说:“现在这会儿不流行这个了,挂幌的少了,原来饭店挂幌那是大事,每天准时准点挂上,晚上准时准点摘下来,经理都在现场看着,所有人都得出去列队,整的老隆重了。那是表示开业停业的意思,要是哪天忘摘愰了,客人进屋也得吃上,厨师走了经理自己想招,要不然人家砸愰,饭店名声就毁了。”
尚姐说:“可不,我还会扎愰呢,那会一年扎两次,一次过年,一次换愰,还得比谁家扎的好看。”
小伟问:“为啥要挂这个呀?还得天天挂上摘下,多麻烦哪。”
张姐说:“老早的时候俺们也没见过,就是听老人说。原来那时候也没现在这么啥都有,那会儿冬天窗门都得封上抗寒,里外看不着,挂愰就是表示是干啥的,卖啥,开业还是停业。也就这些年不讲究这个了,冬天也能开门,大玻璃窗子从顶到地的,原来哪有这些。”
尚姐说:“我记着是八几年前,是吧?八几年,开始不实兴挂愰了。”
张姐说:“不是,就是不用天天来回摘了,就那么挂着,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一般饭店还是有挂的。意思不一样了。”
小伟问:“啥意思啊?”
张姐说:“红愰是汉族,吃猪肉的,蓝愰是回族,吃牛羊肉。你进了蓝愰店里要个熘肉段,人家拿刀卡嚓一下把你基儿都给剁了。”尚姐在一边哈哈笑起来。
张姐接着说:“愰子不能挂三五六七,就是单愰,双愰,四愰和八愰,单愰就是路边小饭店,有啥吃啥,不能点菜,双愰是有啥做啥,能点菜,但是得点他有的。四愰是吃啥有啥,你想吃啥给你做啥,这就是正经大饭店了,一般人不敢挂,点了菜就得弄出来,要不然就得让人砸愰了。”
小伟问:“那八个愰呢?”
张姐说:“我都没见过,好像是想啥吃啥吧?是吧?只要你能想到的,就给你做出来。整个东北也没听过有几个敢挂八愰的呢。”
尚姐在一边说:“还有双愰,愰子是两层的,表示店里地方够大,承办宴席,还可以上门服务。”
张姐说:“还有罗圈上的图案,画棱形的表示不赊账,画元宝的可以赊账但得有抵押,画云彩纹的是随便,给赊账也不用抵押。”
夏茂盛说:“厉害不?四愰啊,相当于八大菜系得至少通六个,除了粤东菜闽南菜全得会。”
小伟点头说:“厉害。这还有这么些讲究啊,头回听说。”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安老五和波子已经把菜上差不多了,热气腾腾一桌子。小伟晃了晃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想法清空,端起酒杯说:“来,相识就是缘份,咱们整一个,祝咱们合作顺利,大家发财。”
大伙热热闹闹的举杯碰了一下,当然,不用干,喝多喝少随意,不过让小伟意外的是,连不太敢说话的栗纹都端的白酒,还没少喝,一口能下去五分之一。
上完菜,安老五走到桌子边上说:“菜齐了,你们慢慢吃,凉了喊一声。饺子给你们包呢,一会上来。小夏你不用急,吃完饭让波子领你去一趟。”
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吃开喝,人多了就是热闹,由其是女人多了还敢说的时候,桌面上笑声就没断过,几个男的挨着个被两个带头大姐拿出来侃。
栗玟像个松鼠一样,两只手抱着块骨头在那啃,也不言语,笑就跟着笑一下,喝酒就举杯跟着碰一下,两只黑漆漆的大眼睛骨碌骨碌转来转去看着说话的人,手上不停,嘴上不停,酒喝半程,她面前堆了好几块啃的光溜溜的骨头了。
李冰这边也不太出声,不过吃饭速度也慢,好像还有点不太好意思磨不开,这么半天一块骨头没啃完,放在饭碗里拿筷子撅。
谢娜右手筷子左手骨头,一边插话一边吃的起劲。
张姐和尚姐就不用说了,整桌都在听她俩的,吃饭也没落下,骨头拿起来大口一张,几下撕扯干净,扔下骨头棒的功夫又是一句让人忍俊不住的话。
李更生全场默不作声,像隐身人似的在一边慢头小语的吃着,酒也不怎么下,还不如栗玟喝的多。
张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手说:“你们看小冰,这怎么弄的像小猫似的,你这能吃饱吗?不爱啃骨头啊?”
尚姐说:“啥呀,她是不好意思当大伙面啃,也不知道为啥脸皮就这么薄。小洪亮,给小冰剔肉,你自家媳妇儿不照顾好了啊?还想不想娶俺们了?”
刘洪亮看着李冰笑着说:“我这在边上看着干着急呢,要是别的我早连盘子都端过去了,你说这骨头,我总不能替她啃吧?”
张姐把李冰面前的小碗拿起来放到刘洪亮面前说:“来,把肉吐这里,她光吃肉不啃不就行了,你匝匝骨头味就得了。”李冰脸都红了,瞪着张姐喊:“张姐~~。”
张姐往后一靠,笑着说:“哎呀妈呀这小声,整的我身子都软了。不行这招我得学学,晚上回家跟俺家老张整一出,省得总特么说我不温柔。”张姐的老公也姓张。
谢娜咽下嘴里的肉说:“你可行了张姐,你真回家来这么一出,你家姐夫得吓跳楼,你也不看看自己啥体格。”张姐有一米七五的个头,宽肩大骨架,显得块头很大,人其实不算胖,必竟人到中年,怎么也不能和栗玟这样的小姑娘比。
刘洪亮在一边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