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些鱼肉。”景娴眉头轻皱,看了口中有着诸多话的楚含妍一眼,也便是置之不理。然后又是含笑着轻轻地夹了一些鲈鱼放在了萧辰琛的碗中。
萧辰琛的眼瞳倏然一软,相当地也是配合着,将这些鱼肉放入了自己的嘴中。香儿不腻,极为是鲜滑,明明看起来也不过是一条清清淡淡的,上边铺着各色的调料的鱼,可是没成想,竟然是会有如此这般大的惊喜。
不禁也是点了点头,清俊的声音,低声带着淡淡的笑意,宛若是恰逢花开的温柔,“很好吃。”
一边也便是夹了快上边搅着鲜艳的汤汁的糖醋排骨放在了景娴的碗中,才是好整以暇地拿起了一旁的酒杯,浅酌了一口。如同是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所荡漾开来的君子如玉,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的桀骜贵气,不禁也是叫人深深的痴迷。
楚含妍看在了眼里,心中迅速地也便是闪过了一道嫉恨。可更多的还是更深的羞恼在了里头。方才的这一句话,她以为楚景娴是会应声的,可没想到,连个才回来的小丫头片子竟然也都是看不上她。
心中又是酸涩又是难堪的紧,看了一眼在座的人,似乎是全然也都是没有将她放在了自己的眼里。眼睛又是转向了静默在了一旁的确实是双腿残疾的萧辰琛,不甘和怨愤之意更甚。
可转念一想,瞧着面色如此的冷淡的景娴,心中依然是下意识地也便是认为了这不过是她装出来的淡定自若。
也是,这女人一辈子,无非也就是求个好夫婿。否则,再好的家世背景,再尊贵的身份又能够是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成为了自己的累赘。
凭着琛王殿下的身份,为了这腿伤,自然是已经寻遍了这普天之下的妙手神医,可是如今依然是时隔五年,可是却依旧是不能够站立,一点起色也无,只怕是自己的这个妹妹,是要守了一辈子的活寡了。
这样一想,楚含妍的心中倏然又是高兴了起来,面上的冷笑和兴灾乐祸的尖刻的嘴脸是无论如何也是掩盖不住的,“哎呀,妹妹啊,你可算是不知道,这京中的贵女不知道是有多感谢你,若不是你的突然回府,这琛王妃的位置指不定是要留给了谁呢。”
景娴正好是用了筷子往着自己的嘴里边送着食物,听了她这话,手下一顿,心中快速地也便是闪过了一道的冷凝,然后才是继续了先前的动作,等口中的东西咽下了后,才是抬眼看向了楚含妍。眸色淡然悠远,不悲不喜,不宁不滞。
看着楚景娴这一副不痛快的模样,楚含妍顿时心中也便是舒畅了许多。嫡女又是如何,还不过是什么也都是不懂的菟丝花。
轻轻地夹起了一小块鱼片,嘴角轻勾,也便是勾起了淡淡的讽意。这厨房里的手艺,想来也是在那乡野染上的,即便是再如何精通又是如何,难不成,是等到了贵女聚会的表演节目的时候,要当场表演做菜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楚家嫡小姐,可真是要丢尽了这楚家世代清贵的祖宗的脸,眸眼一转,心中已经是有了思量,忙不迭地也便是伪装出了一副贴心的好姐姐的模样,“唉,看妹妹的模样,我忘了妹妹一直也都是在乡下长大,回府后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然是不会认得这京城中的千金小姐的。这样吧,等过些日子,姐姐再带你去名门贵胄的宴会上,走上一圈,认认人。”
这话听起来也便是更加有侮辱性的了,先是讥讽了景娴十年在乡野的经历,上不得台面,然后又是说了自己在京城中的贵女圈的这一顶好的人脉。
这也倒是无妨,只当是小姑娘不知轻重,带有功利和虚荣心了。然而,最后的这一句话,可也就真的是嫡庶不分,尊卑不顾的了。
楚含妍在京中再是如何有名,可这也不过是庶出的身份,堂堂一个庶女竟然说是要带嫡女在京中熟悉,可不就是要叫人笑掉了大牙。更不用说,景娴如今更加地也是琛王妃,堂堂的一品王妃,倘若是论身份地位,这又乞是是她一个相府小小的庶女可是相称的。
景娴忽然也便是感觉到了片刻的无奈,思绪依然还有几分的混沌。自己和这庶姐似乎是从来也都是没有正式相对过,只是没有想到,这见面便是打算将自己往死里踩的姿势这又是为何。
她前世没有朋友,更没有兄弟姐妹,同样没有经历过这些在她的看来似乎也都是不是什么大事一样的情感流露,虽然面前的这女子因为莫名的妒忌和愤恨面庞微微有些扭曲,失了原本的明艳的色泽。似乎已经是被浅浅所污染了的整颗心。
萧辰琛冷寂的眸子悠然怅然,眼瞳中闪过的这一瞬间的晦暗带着淡淡的寒冽的光亮,转念的片刻后,也便是乌黑一片,深邃的瞳孔,就好像是如同是黑洞一般,但凡是任何人,一旦是稍稍触及了他的心底里的目光,就是被会被抹杀在了绝对的黑暗里,至死不渝。
“放肆!”顾氏手中的筷子是狠狠地击打在了桌子上,那一张容光焕发的少妇的脸此刻已经是铁青成了一片。
一双本先是柔情似水的眸子倏然也便是有了深深的厌恶和恼恨,盯着楚含妍眸子也是越发的不善,心中却也是就此深深地沉静了下来。
她素来也是宽厚待人。这么多年,虽然是面上冷清,可是私底下,平日里的各种进项,衣衫首饰,月钱,庄子上上进的瓜果菜蔬,可从来也都是没有少了她甚至还有她的姨娘一分。可是这个庶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