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娴面色温和地对着楚家的众人点了点头,楚家人自看见了景娴起,面色皆是闲适放松了下来,就宛若是众星捧月一般地将景娴围绕在了中间,忙不迭地安抚关心着。
顾氏最为是感性,大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女儿,眸光中已经染上了微微的红。楚博涛虽然未曾是言语,可是面上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也都是遮掩不住,而楚家的几个兄弟姿态风姿各异,年纪轻轻却已经长成为高挺能遮风挡雨的松柏。
若说是当朝的世家门庭,楚家当属第一。而历来高门大族中素来多是肮脏事,就是同胞兄弟也少见有和睦的。而楚家更是少有的一门清正,后院干净,所有的子弟俱是嫡出,唯一的庶出的姑娘还是因为当年柳家女的一场算计,不得已才是同意入了楚府。
不少的朝中的命妇,小姐暗暗地艳羡顾氏这些年过得称心如意,楚景娴的好运,更有些偷偷打量着楚家的几位当真是人中之龙的翩翩公子,心里头在暗暗地盘算着将自家的女儿嫁入了楚家。
而在场的朝臣亦是不知,平日里素来是性子端正,严肃的楚相竟然也是会有这样的温软的时候,可见这楚家的嫡小姐,果真是如传言中所说的,极得楚相的心意的。
景娴见此,无奈地一笑,透过了几人间的空隙,快速地投给了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萧辰琛一个略显地抱歉的眼神,才是低声劝慰着顾氏。
而在她的劝慰下,楚家人虽然依旧是愤愤不平,勉强还是有些不愿,却最终还是安安份份地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去了。期间虽然心绪万千,可到了最后,别说是言语,就是丝毫的眼光也都没有投向了在宴席的地上跪着请罪的楚含妍。
而这一幕,在场的诸多的人看分明,心里头早已经是寻思开了。都说是嫡庶有别,楚家的这两个女儿,只怕在楚相的眼中,即便那名动京城的庶女,只怕还是比不上嫡女的一截小指头。
景娴目送着楚家人的动作,脚步一转,便是换了个方向。
“回来了。”席位上,萧辰琛乌黑如深墨的眸子泛着异样的温润的光亮,俊美的衣袍下,一只大手轻轻地抬起,朝着景娴而去。
景娴微微含笑,将手递给了萧辰琛,就着他的力道,在席位上坐下,一边也是对着紧张而欢喜地看着自己的锦好点了点头,“怎么宴席之上如此的吵闹?”
萧辰琛嘴角一勾,面色缓缓染上了一丝冷嘲,“不过是些许不值当的小事。”
景娴似乎是并没有怀疑,面色依旧是淡淡地含笑,“那父亲,母亲,兄长为何会出了席位?”
萧辰琛眼神一闪,细细把玩着她的手,语气平静,“不过是有些人不明就里,妄自尊大,肆意污蔑女子名声,岳父和舅兄出身清流世家,许是想要教化她。”
不算是私密的话题,两人也是没有刻意压低了音量,周边的众人若是关注了的,大体都能听得见,一时间,面色各异,倒也真是有几个绷不住的。
而也就是在这几句不轻不重的话过后,众人也才是终于发现了,先前不是那琛王殿下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王妃,而是人家分明就是没有将先前这一场闹剧当一回事。更别提了先前婉贵妃所言的琛王和琛王妃貌合神离之言了,瞧他们情投意合的模样,只怕也是不尽实啊。
婉贵妃气地跳脚,眼神瞪得极大,她却是从来也都是没有想过萧辰琛竟然也是有这样指桑骂槐的时候,想要是狠狠地发泄,可偏偏现下,她却是需要因为避嫌而狠狠地忍着。
如此这一问一答后,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任家的家主早早地也就是出了席位来,跪在了地上,哭天抢地,求昭帝恕罪。
面上堆满了苦笑,在心里头不禁暗恨自己儿子胆大妄为,平日里调戏良家妇女也就是罢了,可竟然敢在皇上的寿辰上调戏大臣家的家眷,还占了人家的身。
若非是顾及着这是自己的唯一嫡子,早就是恨不得将他这个惹事的东西早早处理了。
而相比起来,楚博涛却是正襟危坐,目光直视向了前方,就是偶尔也不过是和宴席上的顾氏说上两句话,似乎是全然也都是没有打算为楚含妍说话。
昭帝将众人的面色也都是看在了眼中,沉了一张脸,面上再无先前的笑意,目光冷冷地扫视着眼前的这一双胆敢在了他的寿辰之上做出了苟且之事的男女,眉目中浮现了诸多的厌恶。
任思贤自持身份,自觉是有些无所谓,倒是楚含妍默默承受着四周探朝而来或是轻蔑,或是冷冽的异样眸光,面色苍白的可怖,再是见了同为是楚家的女儿,可是受到了的完全也都是不公正的待遇,整个人倏然也就是崩溃,眼神里染上了几分异样的猩红和癫狂。
忽然间是抬起了头,看向了景娴,泪如雨下,“妹妹,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害我。”心中却是想着既然是已至此,必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楚景娴拉下了水。
没道理她受人唾弃,毁了声名,而她却是能够以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高享荣光。
她总该是为自己的搏上了一搏。
“自你回府后,父亲,母亲对你宠爱有加,我一个区区庶女,哪里会夺了你的风采,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叫人毁了我的名节,难不成,真的要逼死了我你才甘心吗。”
此话一出,满场顿时便是哗然一片。一场阴谋论,不经意间便是在各家的朝臣的眼中又是衍生出了许多个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