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知道了此事后,心中自然不悦。
他金口玉言禁的足,柳诗婉区区一个贵人都敢枉顾圣意,随意犯了,可想而知,这些年她过的不知道是有多少的嚣张跋扈,这后宫中,怕是早早已经是她的天下,就连皇后都奈何不了她。
难怪区区贵人,见了皇后也从未行礼。累的太子和萧锦萦,也少有去拜见嫡母的。
子嗣之中,除了锦好和老六,老七,这些在皇后的膝下长成的,他竟少有见到有人去【凤栖宫】请安的。
心中几乎是认定了柳诗婉的骄纵,这些年来,也因为自己对她的若有若无的放纵以及隐隐的愧疚之意,竟是将这一整个皇宫的风气也都给带坏了。
可谁能知晓,一朝巨变,一切的一切,竟都是原自于当年错认了人。
这般想来,心中对徐皇后也是越发的愧疚了几分。
皇上对人好的表现就是大手笔的赏赐,奇珍异宝就如同是流水般地送进了【凤栖宫】。
*
夜色还未曾是昏暗的时候,昭帝就已经到了【凤栖宫】。
一起用了晚膳后,两人一同在院子里走了走,而后才是移步到了暖阁里,手谈一局。
“听桐这些年棋艺倒是进步了不少。”昭帝下了一字,目光炯炯地看向了眼前的这个温雅贤淑的妇人,眸光中含着淡淡的笑意,脑海中却是不经意地想起了当年新婚的时候,确也是做过这一番红袖添香的事情的。
那个时候的她,明眸善睐,棋艺不凡。可惜后来——
再后来的柳诗婉却是不善棋的。
细细想来,她的棋艺远远没有现在这般好,棋路也不及现在的沉稳锐利。
“不及皇上。”徐皇后微微摇了摇头,对着眼前的棋盘,眼底里却是闪现一丝兴味,捻起了一子,似乎是在思忖着该下在何处,“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短短的一句话的,却是叫昭帝微微一愣。
嘴角掠起的弧度带着几分僵硬,悄悄地抬起了头,见徐皇后似乎是全然都把心思放在了棋盘之上,方才的那话,就好像只是她随口一答时,心里头却仍是不禁暗了暗,隐隐带着几分失望。
大手缓缓地覆上了徐皇后另一只空闲着的手,依旧是想象中的娇嫩和柔软,叫他的整颗心也都是熨帖了起来,“这些年,你受苦了。”
徐皇后却是为昭帝的动作一愣,将他的话在心里头过了一遍,才是缓缓地说出了口,低声答道,“我过的挺好。真的。”
最后的两个字,就不知道是在骗昭帝还是在骗自己了。
昭帝温柔地牵着她的手,眼底缓缓带上了两分湿意。却又是很快地遮掩下,另一只手,却也是极快地下了一子,眼睛几乎是抬也没抬,“那些人,你不用费心,我自会处理的。”
怎么今日皇上看起来是怪怪的。
徐皇后疑惑地看了面前之人一眼,沉默了片刻后,才是想到了今日冒犯自己的“柳贵人”。莫非皇上舍得对她下手。
无论如何,他既然能够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也就是已经很是不错了。徐皇后销笑着点了点头,“多谢皇上。”
昭帝轻轻地‘嗯’了一声,只是嘴角却是微微翘起。
等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心意的时候,他才是知道,原来这些年他给听桐的除了一个皇后的名分,竟是什么也都没有。可是在这样的深宫里,没有君王支持的皇后,过的又是多么的不容易。
这么多年来,家不成家,好好的一个【凤栖宫】,门庭冷落,一双儿女也都是冷冷清清的,老三双腿有疾,就是锦好也都是要到出嫁的年纪了。时间一逝,纵是想要弥补也是惘然。
而他们也老了。
也许,只有真正地扒开了这些隐藏着的表象,他才能真正清楚,对不起她们的究竟是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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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温和地下了一子,“听桐可是想好了锦好驸马的人选。”
说到了女儿的婚事,徐皇后自然是心生关切之意,瞬间也就是攥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就连手中拿起来的棋子也都是放下了,“我这里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人选,不若还还请皇上替我好好挑挑。”
昭帝素来都知道徐皇后是格外注重儿女的,只是见她如此,心中不免含了几分酸意,想要说出口话,在嘴边滚了几滚,却是见她面上难掩的慈爱和风华之时,才是缓缓地点了点头,“也好。”
心中却是想着,若是有朝一日,皇后也能够如此对他也就好了。
徐皇后浅浅一笑,将这些日子,她挑出来的驸马人选报给了昭帝,“一个是荣国府的世子,一个是宁国府的世子,一个是苏御史,苏大人的孙子。”
她挑出这三个人,人品,性格,秉性,还有府上错综复杂得得得关系,都是让萧辰琛暗地里仔细查探过的,平日里的关系,也还算不错。若真的是不好的,怎么也送不到她的跟前来。
昭帝将这三家的家室人品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才是张口说道,“荣国府和宁国府,这两人家中也算是有底蕴的世家,家风清正,家中子弟也算上进,前些日子到了城外京畿卫历练,只是到如今还没有拿的出手的功绩,可惜现在时日尚短,以后如何还看不出来。至于苏家,虽有家室清贵,也是老六老七的外家,可是门第低了一些,还是个没能袭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