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擤了几次鼻子,庖丁依旧觉得有股臭味萦绕在他的鼻腔内,若只是普通的尸臭也就算了,那味道偏还带着膈应人的恶心,就好像在臭水沟的深处掏出来些什么污秽,然后混在水里灌进了庖丁的鼻子,偏生干这事儿的那玩意儿还跑了,这能让庖丁不生气吗?
若抓不到那只水鬼,他今晚上怕都要睡不着的。
吃?
不是每一只鬼都能吃的,也要看“食材”的质量,刚才那种恶心的玩意儿,怎么可能上桌,必须人道毁灭。
将余文托到岸边,庖丁检查了余文的情况。
余文只是因为窒息陷入了昏迷,大概也灌了不少河水进肚子吧,倒是没受到一丁点儿阴邪的伤害,紧紧攥在胸口的右手还带着些许温热。庖丁摸了一下,便知道情况,伸手按压了几下余文的肚子,他也是手法独到,这几下将余文肚子里的浑浊的河水给挤出来不少。
“你没事吧。”
庖丁问了一句蹲缩在余文身边的方媛一句。
方媛哆哆嗦嗦没有说话,雨水已经将她一身都打湿了,但她还是咬着牙摇摇头。
庖丁有些不忍,想了想,从他那包里拿出颗红色的药丸,这药丸倒是干干净净不带一点儿水渍,也不知道他那包是什么材质,任他在水里淌了一趟,好像一点儿也没影响到包里的东西,那包怕不仅仅是防水这么简单。
“把这个吃了吧,对女人可能有一点点副作用,不过利大于弊,今晚记得别洗澡。”
方媛伸手接住,神色恍惚地放进了嘴巴里,那药丸顺着喉咙滑进肠胃,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温暖全身的热流,那热流甚至影响到了体外,强劲到连她湿哒哒的衣服上的水渍都开始被蒸发,让她整个人都笼在温热的水汽中,也让她神色为之一振。
而庖丁又给余文喂了一颗,不过与方媛那颗赤红色的药丸不同,余文的那颗偏淡一些,好像效果也没方媛身上的那么夸张。
“你就在这里照顾好他,若是害怕,叫个车先带他回余雅住的那地方,我晚些回来,或者去余雅那边找你们。”
将余文交给方媛照顾,庖丁甩了甩身上的水渍,顺着河流左右看了看。
因为刚才那一场暴雨,虽然短暂,但这河水的水流明显增长了不少,庖丁一琢磨,顺着河岸往下游走去,路上抽空给袁老头打了个电话。
“丁先生?”
袁老头那边明显有些嘈杂,好像周围有许多人。
“嗯,你那边怎么样了?”
庖丁知道袁老头那边要应付一大堆袁家的高层,便随口问了一句。
“已经到袁家了,您放心吧,在您来之前,那个女孩我们肯定会当公主一样护着。”
“那就好,问你个事情,九曲封魂这个镇鬼的暴力阵势,你知道多少?”
“九曲封魂?谁这么毒这么狠?等等,您是说嘉庆市有人布了九曲封魂?不可能吧,在嘉庆市做镇,是不怕死啊,反噬起来,连命都不要了啊。”
“所以,你想说的是袁家没蠢到这么干?”
“当然,您也知道,嘉庆市本来就是战祸之地,地下不知道藏着多少狠角色,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一旦触及到更改地貌,控制五行走向的事情,会出大乱子的,控制的好还行,控制不好,魂魄都会被拽下去。”
“你想多了,就你知道的能做下九曲封魂阵的,除了你,还有谁?”
“有是有不少,真敢在嘉庆市这么的敢,只有个别几个,有一个前几年就已经死了。不过这个阵挺好破的,它也只能依水而镇,用死槐做围,下游还多半修座九曲桥,那桥就是门户,简单一点,砸了桥就行。”
“这个我知道,你让袁家的遍布周边的信息网查一下,你所谓的那几个干怎么干的人现在都在哪儿,晚些我再找你。”
挂了电话,又走了约么十多分钟之后,庖丁看到了一座平桥横跨了河水两岸,桥身蜿蜒似乎是刻意做成了九曲连弯。
这九曲封魂其实就是圈了个地方,将一个或者多个魂魄镇住,但这个镇却不是要镇死,而是圈养,不管是要养肥了干嘛,多半不是好事。
而这些被圈养的魂魄会依势而涨,但被圈养就是被圈养,不管是被杀死的,还是自然死亡,其他的情感也许会慢慢逝去,那怨气可不会消散,积累下来,附加各种负面情绪,就会化作恶鬼,时间久了自然又邪又强,变强了当然会反扑,除了路过的,最主要的当然是布阵的人。
这个圈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要在这片水域去找一个比泥鳅都滑溜的水鬼,虽然不能说大海捞针,却也差不多。
而庖丁要做的,就是在这个阵势上开个小口子,被镇的恶鬼肯定会想要离开这个镇圈,等那个恶鬼从这个小口子要钻出去的时候,庖丁就能一击必杀了。
他拿出两张金丝黄符,用朱砂在上面书写,一写:百无禁忌;一写:一方通行。
两张分别贴在平桥的相邻的两个桥墩之间,这个大概一米多一点儿的距离就是“紧急通道”,庖丁也不避,就蹲在边儿上等着。
不管是什么物种,都会追寻自*-*由,恶鬼也不例外,这是那个水鬼的机会,想来它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很快,庖丁就看到一股明显区别于河水的浑浊顺着河水底部缓缓飘荡了过来,看着似乎是只是水底的一些脏污,但那东西在庖丁眼里就太明显了,那污浊的大小刚好比人的身体大一点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