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尘没有抬眼,顺从的跪到地上,声音淡且冷,“爹爹如此气非尘,非尘真不知道是为何。若是为了外面的谣言,实在让非尘心寒。便是三司也没有定案,而作为亲爹的您却为非尘安了罪名。非尘没有做过那些事,更不会任人冤枉。”
“方才看到大管家在门口候着,非尘心里实在高兴,还以为爹爹是得到了非尘在路上受困差点身陨的消息担心非尘,却不料竟是在给非尘安罪名、不由分说的惩罚非尘。”
叶定荣期间有几次想开口质问叶非尘为何如此歹毒,但叶非尘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却是不间断的,让他没有插话的份。
等叶非尘说完,叶定荣心里忽的咯噔了一下,“你在路上遇险了?”
这时大管家急急的进屋,将从护卫那知道的事对着叶定荣耳语了一番。
叶定荣脸色一僵,从政多年脑袋自然好使。今日发生的事和前面的流言之事联系起来一想就容易明白是有人要针对他女儿或者说他母亲了。之前不过是被李姗的可怜样和这一天受到的视线扫视弄得生气没有多想而已。
这会看着自个如花的女儿瘦弱的身躯跪在那心里的尴尬实在是难以言说。不过要他说出道歉的话他也是说不出来的。
“非尘,你起来吧,这留客居案件一事很受关注,便是皇上也再三垂问。今日外面的流言对你太不利,爹爹一时担忧心急了些。”叶定荣顿了顿道,“你今日受惊了,明日便向国子监告假吧。”
叶非尘起身,淡然道:“是,女儿身子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等会请御医看看。”
叶非尘便退了出去,走到门口便扶上月儿的手,略显艰难的离开。
而后,回了无尘居的叶非尘收到许多叶定荣送来的上好膏药,也请了宫里的卢太医为她医治。
一日费心费力,叶非尘早早睡了。
恰入夜时,鬼魑和鬼魉两人去了趟大牢,手里明晃晃的刀搁在吴角的脖子上,“事情做得不错,现在是你上黄泉的时候了。”说着就给他抹了脖子。
当然,并没有杀死他,而是割了一条很长却很浅的口子,没有生命危险。
两人在动手的时候特意引起了一点动静,把吴角弄伤后又去了另一边找王嬷嬷。不过由于之前的动静,牢役已有察觉,所以他们冲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有两个黑衣人准备杀人灭口却因被他们发现而不得不撤退。
鬼魑和鬼魉两人轻功甩那些牢役几条街,而且进来的时候已经迷倒大部分人,撤退十分成功。
吴角没有死,很快便引得三司会审的三大官员亲自登临大牢。大夫没费多少功夫就把吴角救醒。
吴角一醒就睁大眼,想到之前有人要杀他灭口的事,又惊又气,急着要陈述案情,“大人,小民错了,以为帮忙冤枉了叶大小姐就可以保得一命,没有想到那人如此心狠,竟完全不给小民活路。”
史久荆一愣,“你是说今日的刺客是来杀你灭口的?”
“是的,其实整件事就是为了对付叶大小姐和叶老太太,罪魁祸首是……”
正当三个官员认真的听着的时候,吴角身子忽然一顿,断了气。
没人看见史久荆身后一个奴仆装扮的人暗处收回的手。
三个官员一惊,心知这案子复杂了,正头疼的时候忽悠人通报:“大人,有人来自首了,说此案系出自他手。”
“传他进来。”
在鬼魑两人潜入大牢的之前不久,西郊临近叶非尘庄子的一处小宅内。
王江正认真的雕着一个木雕,若王嬷嬷见着,必能发现那是她年轻时的模样。
“若把这给她,不晓得她收不收?”年逾中年的王江心里想到这个问题有些涩却也有些信心。这几年下来,她对他其实没那么恨了,这是个好兆头不是?
当年做错了,如今是弥补的时候,就是耗去一辈子也没什么。
忽的,院外传来一阵响声。王江心头一震,急步而出。
只见院子里站着个带着绿衣斗篷的绿衣女子,正淡淡的看着他。
面前的女子容色清雅,却看得王江脸色一白。
“翠萍姑娘……”
“王江,当年你应下的一个承诺现在要兑现了。今夜去衙门自首,担起留客居死人案。”
“这是要杀人的罪!”王江心里一紧,脸更白了。
“你想清楚了,若当年的事传开,王嬷嬷可会原谅你,她往后如何立足,还有你的一双儿女……”
当年……王江心里的悔意如江水般涌到心头。当年他利用王嬷嬷之便,偷了夫人的钱还……在面前这个丫头的语言的推波助澜下换了几株人参。虽然老伴并不知情,但如果出去别人都会把她看做是害主的人,若那人再推一把,她也许也活不了,左相和玄府的人不会放过她。还有一双儿女,肯定要受比当年更多的白眼。
他能如何……紧紧的闭了闭眼,“我去。”
有了这句话绿色的身影半刻也不停留,直接往外走去,“不要超过子时。”
王江失魂落魄的进屋,拿起那个刚雕好的雕像细细摩挲,有泪从眼眶涌出。
“……悔不当初,辛儿,我悔不当初啊……”呐呐的说着又哀恸的埋头哭了一场,“竟是悔过的机会都不给我……”
哭过后,他的眼神变成了绝望的死水。木然的将所有和王嬷嬷有关的东西全部拿到炤里烧掉,看着那燃气的火焰不断的跳动,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冥火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