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霖这顿饭吃得是美滋滋,光是被他喝空的酒坛就摆了满满两个杂货间还没能放完,吃完后他直接就在酒楼睡下,顺便等待幽玄麾下使者的到来。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如此香甜地睡过了,岳霖这一觉睡得是天昏地暗,直到被门外隐隐约约的吵闹声惊醒。
“使者大人,里面那位大人还没有起床......”这是万福贵压得极低的声音。
两边都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个层级,他是谁都惹不起。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下,紧接着便是尖利愤怒的声音响起:“你又算是什么东西,耽误了幽玄大人的事情你担待得起吗?”
“明明知道我马上就要过来传递幽玄大人的钧令,他还敢一醉不起,真当我虚焱就没有一点儿脾气?”
“可是,那位大人......”万福贵似乎还想强自争辩说些什么,刚一开口就被一脚踹到楼下,化作了哎吆哎吆的呻/吟。
嘭!
客房木门被硬生生踹开,虚焱大步进门,一眼看到刚刚揉着眼睛坐起的岳霖,顿时怒火更盛,变了脸色冷冷道:“幽玄大人有令......”
“滚!”
剧烈的罡风呼啸而起,客房内顷刻间如同被一只巨手狠狠扫荡,家具器物乒乒乓乓同时碎裂一地。
幽玄麾下使者虚焱一声没吭便倒飞出去,砸穿了几面墙后重重摔倒在一楼大厅。
“你,你竟然敢......”虚焱挣扎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口鼻眼耳鲜血直流,胸口凹陷下去一大块,一张嘴便又是大口鲜血喷出。
一楼大厅的客人纷纷迅速离开,酒楼内顿时一片寂静。
岳霖披了件长袍,来到栏杆边上,朝着下面看了一眼,“饶你一命,去告诉幽玄,问问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话你一定要一字不差带到,不然,我还是会杀了幽玄。”
虚焱一愣,急火攻心下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头一歪竟然直接昏迷过去。
“阁下下手有点儿狠了吧。”
一道冷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从外面闯入一群黑色裘皮男子,分列两排站好。
随后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俊朗的年轻人,看了眼地上一动不动的虚焱,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你知不知道碎冰城里的规矩,就敢在这里随意伤人?”
“出了城门怎么打生打死我都不管,但在城内,谁也不能坏了规矩!”
年轻人瞥见角落里刚刚爬起来的万福贵,微微摆了摆手。
两个黑衣汉子立刻冲过去,将万福贵扶了起来,飞快检查着伤势。
岳霖将迈出栏杆的一只脚又收了回去,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万掌柜就是那个人打伤的,我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他缓缓走下楼梯,走到年轻人的身前,“不说这些没有意思的话题,我想知道,你们现在的日子是不是挺艰难的?”
从岳霖开始靠近的第一刻,年轻人就将手伸向了剑柄。
但随着岳霖第一步落下,他的心猛地一跳,身上仿佛背上了千钧重担,别说动下手指,就是连呼吸都感觉困难无比。
他艰难转动眼珠,这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一帮手下竟然全部瘫倒在地,无法动弹。
岳霖在距离年轻人数步外站定,皱了皱眉头,“这就承受不住了?”
哗......
所有的压力顷刻间散去,年轻人噗通一声单膝跪地,拼命大口喘息着,身上不停滴落的汗水很快就将地板浸湿一大片。
“你在说什么,我有些不明白。”到了此时,他哪里还不清楚踢到了铁板,但对方来路不明,绝不能给师兄师姐惹来麻烦。
“七煞尊者没了,你们这些门人弟子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岳霖笑了笑,伸手摄来一张木椅,舒舒服服坐了下来。
“门主他老人家......”年轻人面色大变,嘶声道”
“世间没有太过绝对的事情,就算更厉害的修士都逃不过死劫,更何况是他?”
岳霖敲敲木椅扶手,悠悠叹了口气,“你在这城里做的事情倒是深得我心,这样吧,相逢即是有缘,以后你若是有什么劫难,可以找那个家伙求助一次,如何?”
年轻人顺着岳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楞在当场。
他指的竟然是地上那个明显快活不成的家伙,找他求助,真的比自己拼命强吗?
“别不相信,他很厉害的。”岳霖笑了笑,转头冲气若游丝的虚焱道:“你说是不是啊?”
虚焱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恐怖的笑容,他缓缓起身,胸口凹陷进去的大块面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只用了几个呼吸时间便完好如初。
“你下手怎么这么狠?”他抹了把脸上的鲜血,毫不在乎端起一壶残茶喝了个精光。
年轻人看得目瞪口呆,就算是璇玑之上的那些前辈,在要害几乎被打成碎泥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吧。
“很多人都有起床气,我也不例外,更何况我还中了毒,心情更是有些糟糕。”
岳霖打了个哈欠,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没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知好歹的蠢货,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难道你想替他出头?幽玄,就算现在你顶着这货的身体,也千万不要做那给脸不要脸的傻事。”
岳霖停下敲打扶手的动作,言语上丝毫不让。
不过在暗中,他却心生警惕,对面幽玄的气息似乎又晦涩沉凝了许多。
岳霖仔细回忆两人历次见面的情况,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