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看着季平生朝着池简琛脸上抡拳头,看着他嘴角渗出来的血迹,竟然有些不忍心。
他这样的人,哪里被别人动手打过?
纪年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去拉住季平生的胳膊。
“我们先回家吧。”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听见纪年说话以后,季平生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搂过纪年的腰,扫了一眼池简琛,然后带着纪年回到了家里。
纪年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她之前做梦都没想到,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
进到客厅以后,纪年站在原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她看向季平生,季平生刚才在跟池简琛动手的过程中,脸上也被池简琛打了。
纪年走上去,“老季,你……我给你上药吧。”
“没什么大事。”季平生摆了摆手。
他拉住纪年的手腕,带着她一块儿坐到了沙发上。
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似乎要通过这种方式看透她内心的想法。
纪年在季平生面前一直都不会伪装,被他这样看着,内心的愧疚已经泛滥成灾。
纪年舔了舔嘴唇,“对不起,老季,我不该……”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季平生打断了纪年的话。他很少这样严肃地和纪年说话。
“你现在应该好好想一想自己要的是什么,如果你想和他和好,我会同意。”
季平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不希望你这样摇摆不定。”
摇摆不定。
纪年攥紧了拳头。
她确实是摇摆不定。之前她真的以为自己足够坚定的。
到今天才知道,好像并不是这样。
她以为自己已经将感情埋得很深了,可是池简琛真正示弱的时候,她仍然会心软。
真的是……无可救药。
纪年被季平生说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季平生也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在难受。
他可以肯定,这些年,她对池简琛的感情本身就没有减少。
只不过是被软软分散了注意力罢了。
季平生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之前那些次一样。
“我给你时间,认真想一想自己要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
纪年抬起手来抱住季平生,眼泪唰地一下落了下来。
她的样子,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老季,我该怎么办……”
“乖。”季平生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地安抚着她的情绪:“如果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不如就顺其自然。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
“……”纪年缩了缩身体,没有接话。
季平生:“想听听我的分析吗?”
纪年轻轻地点了点头。
季平生:“之前我就说过,法院传票这件事情有蹊跷。后来他的确也说了,是他父母做的决定。”
“我知道你以前就因为他父母受过不少委屈。”季平生说:“但是我今天刚听到消息,他不会在耀辉继续待着了——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什么?”纪年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
“他为了你和软软,跟父母决裂了。”季平生道出了事实。
纪年再一次沉默,身侧的手捏紧了一些。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池简琛跟她说了这件事情。
当时她虽然惊讶,但是并没有百分百相信。
现在季平生也这么说……她是不得不信了。
“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想走,我不会拖着你不放。”
季平生知道,纪年已经动摇了。
他拍拍纪年的脑袋,“秦唐那边,不用太担心。”
**
那天之后,纪年没有再和池简琛见过面,季平生让她思考的事情,她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这周六是秦唐的生日。
之前软软已经答应过要帮舅舅庆祝生日。
所以,周六的时候,纪年带着软软跟秦唐一块儿出去吃饭。
要说秦唐这个人也够奇葩的,大概是真的没朋友吧,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只有她跟软软陪在身边。
进商区之后,软软想喝奶茶了。
奶茶店要排队,于是秦唐就去排队了。
纪年在商区找了一个长椅,和软软一块儿坐了下来。
……
孩子抚养权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是池顺和江静姝一直都没有离开海城。
他们两个一直在找机会想和池简琛谈话,可池简琛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时间。
江静姝在家里呆了几天,被家里凝重的气氛弄得沉闷到不行,于是打算出来散散心。
商区距离他们住的地方不算远,二十几分钟就到了。
江静姝一个人走在街边,抬眼扫到坐在不远处长椅上的一对母女之后,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她加快步伐,朝着那对母女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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