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街上是静谧的。
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街上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晨。
太阳还有一大半都埋在地平线以下,长安城那巨大的城门便是已经打开,城门幽深,宛若一张血盆大口。
隔着几里地,李文硕三人便是看见了那沉静的黑色巨兽。
作为当今世间最雄伟的一座城池,仅仅南面的一座城墙,就高足有三十丈,宽有五六丈。
两百年前,黎阳建国,高祖皇帝力克众议,不顾多方反对,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发动无数民夫劳逸,建造了这一座号称永不陷落的城池。
事实证明,高祖皇帝的决定是正确的,后来的几十年里,黎阳多次遭受外敌入侵,打到了长安城下,可是都没有攻陷这座雄关。
自那以后,无数史官均争相恐后的为高祖皇帝歌功颂德,朝野之上,再无一人可以质疑高祖皇帝的做法。
或许只有倒在城墙之下,那无数民夫的枯骨才会在地狱中发出丝丝哀怨。
三人没有立刻进城,而是在城外的小镇里停留了一会儿,把马匹以低价卖给镇子上的人,换来了几两碎银。
李富贵和薛仁海来时虽然带了不少银两,但是这么些日子的奔波过后,却是所剩无几,三匹骏马卖了之后,加起来也是只有不到百两的银票。
这些钱在别处,哪怕是最穷奢极移的扬州一带,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是换作长安,就真的有些不够看了。
不过三人也不是很担心,相反薛仁海和李富贵还有些小激动。
当李文硕说出自己在长安城有位叫刘烨的兄弟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是呆滞的。
别的名字,甚至是当朝首辅都会有重名的,但是但凡那个人只要是姓刘,还住在这皇城之中,就不可能是别人。
当朝太子,未来的黎阳皇帝——刘烨。
顺着那可容八辆马车并行而驰的官道,三个人背着简单的行李,懒散的走着。
除了李文硕之外,薛仁海和李富贵明显有些疲倦,不过也没有人抱怨,面对着那昏暗城墙带来的扑面而来的巨大压力,三人皆是下意识的生出一股子敬畏的心思。
走到城墙之下,巨大的阴影投掷而下,连阳光都遮掩的干干净净。
这座城墙经过两百年的风吹雨打,表面已然风化破烂,看着有些坑坑洼洼,但内部仍旧坚不可摧。
细看之下,甚至能够看到那些修补过的狭长剑痕,纵横十余丈,这也让李文硕更加认定了,这城墙之内应该有着什么特殊的阵法,否则再坚硬的石头,也无法多承受几次这样的斩击。
长安城巨大无比,城内百万之众更是只多不少,得亏是大清早没什么人,否则若是再晚一点,排起的长队可以绵延到远处的镇子里。
看着前面不断翻检包裹的军士,李文硕有些无奈,前面他也去过很多城池,除却边城之外,很少有这么检查的这般仔细的。
这些城守也是有些无奈,他们也是长安人士,路过的人有不少他们都见过,甚至就是街坊邻里。
但是迫于规矩,还是只能一点一点的仔细检查,所以队伍前进的颇为缓慢,黎阳民风淳朴,百姓胆子也是颇大,所以面对着这些军伍也是丝毫不怕。
得亏这是都城长安,天子脚下,否则若是换了别的地方,怕是已经提着家伙闯了过去。
前面只有几个人,但薛仁海和李富贵还是等的有些心烦意乱,以二人的身份,在那风华州一带,进出城门,别说等待,又何曾排过队?
他们二人看城守的脸色很不好,一群城守看着三人身上的兵器也是一脸黑线。
“何方人士,来长安城干什么?”
若是寻常人家,自然不会这么麻烦,这种盘问只会针对他们这些携带兵刃入城的,而且每一个都要登记在册。
“南山人士,李文硕,来京城访友。”
听得这话,守卫提笔便要在纸上记下,却又忽的身子一颤,猛地抬头,问道:“南山李文硕?你确定你就是?”
李文硕也是有些发怔,疑惑的问道:“我就是,怎么了?”
“没怎么,来人,带走!”
这一嗓子吓得周围众人一跳,三人脸上也是格外的错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周围同僚的动作有些不对,怎么就拔出了刀子,亮出了铁链,这位军爷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摆手笑道:“不好意思,习惯了,都撤了撤了,来个人把这位爷请到太子府上,这是太子爷多番叮嘱的客人,说是只要是来了,一定可不准给放跑了。”
听得这话,李文硕也是噗嗤一笑,心道刘烨这家伙真会搞这些幺蛾子,不过小爷我倒是挺高兴的。
“那我这两位朋友?”
那位军爷眉头微皱,太子吩咐的时候可没说过其他人的事情,可是随即一想,太子朋友的朋友,那不也是贵客嘛,随即眉头舒展,拍着胸脯说道:“都是贵客,一并带走,不,请走。”
薛仁海和李富贵二人也是哈哈一笑,心情却是越加激动起来,本来就是,听李文硕说的时候没什么,可是一旦到了这长安城,真的马上就要被带到太子府上,几人当即心里也是有些紧张。
毕竟平日里虽然也是大大咧咧,但是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大的官儿就是薛仁海他爹,一个郡的郡守。和这当朝太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还没来得及见识一下那天下闻名的朱雀大道,几人就是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