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去下田,我这老婆子还能动,孩子我给你看着。”
也不知许婆子不知发哪门子疯,平日里只要抬出金银哥俩准能凑巧,偏生今儿个就是不行。
史氏还想挣扎一下,许婆子转身就拿起了棍子,史氏就啥也不敢说了,赶紧下田去了。
大房几个见史氏也被赶着下了田,哪里还敢磨蹭,赶紧收拾了一下,也跟着下了田。
偌大的许家看似空了不少,事实上却还有不少人在。
大房剩下小杨氏与半岁不到的福哥儿;二房向来没啥人,都是一大早来干活,活干完了直接回镇上,一般情况下不留夜;三房则是大烟跟狗娃;四房的许向西似乎还没有起来,再有金银哥俩。
上房那里,连老许头都下了田,许小燕向来待在房间里,连洗个脸都要人伺候,更别提出门下田。
许婆子扫了一圈,往四房去了。
自个儿子自个知道,基本上没啥问题,说到底就是个懒病。
往常家里头这田里的活勉强能赶得上,如今少了大烟就差了不少事,不紧着点肯定忙不过来,自然不能再惯着老四。
许老四跟往常一样装病,直喊腰疼,垮着脸不乐意下田。
“你这腰要是比那死丫头的脑袋还疼,我不用你下田去,还给你银子看瞧。”许婆子话还没说完,就见许老四的眼睛亮了,心头气得不行:“要是大夫看了,说你是装的,那你这房的四亩田你就别想跑了,干不完这活以后扣你这房一半的口粮。”
许老四傻了眼,自个知道自个的事,哪里真是腰疼,真让大夫给看了,可就真的完了。
“我说娘你今是咋回事,咋不心疼我一下,反倒心疼起大烟那死丫头了?”许老四一脸郁闷,踹着被子不乐意起床。
“那死丫头这两天正横着,连她老子都敢打,你要觉得不痛快你自个叫去。”许婆子用眼神剐了许老四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话我撂这了,你爱听不听,到时候别怪我这当娘的心狠,把你给饿着。”
说完就走了,也不管许老四撒娇还是耍泼。
许老四这会是真傻了眼,想想还是没敢去叫那死丫头,昨儿个那死丫头可是一点都没客气,把她老子的脸都给打肿了。想了想还是赶紧下了床,并不认为许老婆子是在吓唬他,到田里头偷懒总比做四亩田,又或者扣口粮的强。
别看许婆子整日知道撒泼,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很多时候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要扣口粮那是真会扣,可不是不是吓唬吓唬,只要老许头不吭声,都不会改变主意。
等许老四走了,许婆子在天井那里又转了一圈,各房挨个瞅了瞅。
小杨氏背着才半岁大的福个儿,心里头打了个突,这死老太婆不会连她也赶下田吧?
许婆子倒没把她赶下田,不过也没让她好过了。
“还愣着干啥,菜地都几天没浇水了?赶紧浇水去,完了记得把今的菜摘回来。早去早回,别耽误了做午饭。”许婆子刚说完,四房那里就传来孩子哭声,垮着脸扭头就去了四房。
小杨氏气了个倒仰,也不说给她看看孩子,她背着孩子就得去挑水浇菜,得多累啊。
余光瞥见狗娃扒着门口往这边看,眼珠子一转,讨好地笑道:“狗娃啊,帮堂嫂照顾你一下你小侄……”
砰!
话还没有说完呢,狗娃就把门给关上了。
小杨氏:“……”
心头大骂,这老许家没一个好东西,老的小的都带奸滑。
狗娃脱了鞋子爬床上去,小手摸了摸许大烟的脸,小脸一脸认真:“不热,凉凉的,好好的。”
完了就问道:“大姐,为什么不让我看着福侄儿啊?”
许大烟把狗娃的手拿了下去,说道:“前天你帮她看着了,福侄儿也好好的,可你还是挨打了,你忘了?”
狗娃一脸愣愣的,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事,小脸上渐渐生起害怕与委屈。
他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福侄儿好好的,大伯娘却打了他。
原因其实很简单,福哥儿的脸上脏了一块,在邓氏看来那就是受了欺负,所以就各种看狗娃不顺眼,干脆就给了一巴掌。
只是狗娃还小,想不明白,许大烟明白了却不会说。
这个家估计再有个十年八年都不会分,恐怕得熬到俩老的死了才分得了。
若是其他几房人都是好的也就罢了,偏生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傻太天真容易吃亏,不做偷奸耍滑的事情,但也不能老不明不白地让人欺负了。
“走,大姐去洗衣服,完了带你钓鱼去。”许大烟找了顶草帽往脑袋上扣,遮住了秃瓢子,脏衣服往盆子里收了收,就打算到小溪那里洗衣服。
村子后面靠着山,山脚那里有口泉,水被引流下来,形成一条半米宽的水沟,村民们上面挑水喝,下面洗衣服。
水沟里的水流向大片水田对面的那条天堑河。
小水沟里头的水很清且浅,是不可能有鱼的,许大烟说的钓鱼自然是到天堑河去钓,走之前去了单氏的房间,把单氏的缝衣针给拿了。
唯一的一根针,也不知道单氏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
“大姐,鱼要怎么钓?”狗娃没见过钓鱼,一脸好奇。
许大烟给狗娃找了把挖野菜的小铲子,拿了个竹筒,说道:“一会儿洗衣服的时候,你去挖蚯蚓,等你把蚯蚓挖够了,我告诉你怎么钓鱼。”
说完去了趟厨房,挖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