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梧桐树下,谭凤仪正在练习武艺,一袭白衣伴着微风,如同轻灵的飘雪,腾挪起舞间,一把七寸青锋匕首,隐带着轻吟声,在手腕处不时闪现,锋刃透出的丝丝寒意,夺魂摄魄,偶尔落下的树叶,顷刻间就分为几瓣。
“师姐,师父来信了,来信了。”小尼姑欢快的跑进来,边跑边喊。
谭凤仪听见小尼姑的喊声,做了个完结收势。
“师父的信,怎么来的这么快。”谭凤仪有点疑惑。
“是白莲张......那个姓张的给带来的,他去拜访师父了。”小尼姑吐了一下小舌头。
“把话说完。”
“他去拜访完师父,然后去开封了,在开封用白莲社的信鹰给转带的,要不然这信一个月可到不了我们这。”
谭凤仪皱了一下眉头:“张行勤去开封做什么。”
“师姐,先看看信吧。”小尼姑摇晃着谭凤仪胳膊催促道。
谭凤仪无奈只好先看信,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定,验看了一下封泥,打开信封。
“吾徒谭儿,此信托张居士代为转交。
谭儿询问之事,为师已卦演,人无常在,水无长形,还需吾徒慧心应对。
闻起航此子乾卦用九,秉天地气运而出,行之为善,则世间大治,用之为恶,则贻害苍生。
吾佛家修禅,苦其心性,坚毅其身,为求超脱天下苦难众生。
然此人是为阿修罗众,善恶自存已身,佛道儒皆不可动其心性。
吾徒心智皆数当今翘楚,天赐才华,需尽心力,当为天下念。
阿弥陀佛,为师自接吾徒书信,此子竟引动佛家降魔杵,经年苦修毁于旦夕。
善哉、善哉。
望谭儿大处着眼,检视其人莫贻害苍生。
为师谨闭关苦修三载,以化解心中戾气,出关之时,吾徒务必携此子峨眉一行,以解吾心中执念。”
“师姐,这是什么意思啊。”小尼姑趴在谭凤仪的肩膀上看完,有点迷惑。
谭凤仪皱着眉头道:“师父被人胁迫了。”
小尼姑立刻跳了起来:“谁啊,这么大胆。”
“还能是谁,又能是谁啊。”谭凤仪语气悠长的叹道。
“师姐,你说话和师父越来越像了,听不明白说什么。”小尼姑皱着鼻子说道。
“不是想瞒着你,其实你现在知道也好,以后遇上了好做应对。张行勤打算将白莲社改组白莲教,设白莲圣女一名,我就是因为没有同意这个要求才退社的。”
小尼姑疑惑道:“这有什么区别吗?当圣女挺好呐,好多门派都有呢。”
“静缘,你要远离这个漩涡,张行勤这是打算放弃大道,向世俗要权利。”
“他想当皇帝。”小尼姑惊讶极了。
“可是这和师父被胁迫有什么关系。”小尼姑静缘继续问道。
谭凤仪面容一沉:“无非是想让我回白莲社做圣女。”
“那师姐你回去吗?”小尼姑静缘小心的问道。
谭凤仪面容一肃:“回不去,也不能回去。”
“可是师父......”小尼姑静缘有点无助的问道。
“你放心吧,师父暂时没有危险,他老人家不都说了,要闭关三年。”
小尼姑静缘愁苦的说道:“师姐你是说,三年后张行勤要造反?”
谭凤仪轻叹一声。
“那周师兄的事情,师父怎么说的啊。”小尼姑看气氛不太好,转移了一下话题。
“人无常在,水无长形,周师兄也许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毕竟他研究的物事太过危险。”
“那周师兄研究的神雷呢,我们也没找到啊。”
“找不到也好,那物事实在对天下苍生没有太大的好处,张行勤对此事如此上心,可能就是因为神雷的原因。”
“师姐,我想回去看看师父。”小尼姑静缘嘀咕道。
谭凤仪笑道:“早让你回去,你不回去,现在你想回去,我却不能放你回去了。放心吧,没事,我去找人解决问题,你先回去休息。”
中秋月圆夜,闻起航正坐在屋顶上怔怔的看着天空中的圆月边喝酒边发呆,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亘古不变的星辰知道自己的过去。
闻起航现在非常的想灌醉自己,也许只有醉了,心里的孤独感才会消失。
可是这时代的酒,那酒精含量实在不敢恭维,比后世的啤酒还不如,闻起航都快喝的肚子胀了,也没感觉到一点醉意。
“你自己在这里喝酒不闷吗?”
闻起航看着白衣飘飘的谭凤仪,如同仙女般飘落在屋顶上,羡慕的说道:“会武艺就是好,你几步就上了屋顶,我却要爬梯子,这么好的月夜,弄的没有一点意境。”
“听说你在日升茶楼打人了。”
“是啊,看来三害要变四害了。”闻起航苦笑道。
谭凤仪凝视着闻起航问道:“你最近很暴躁啊,我很想听听是什么原因。”
闻起航瞅着谭凤仪奇怪的问道:“通常你都不会主动理我,今天主动找我还关心我,我不认为我突然走了桃花运或者变的更帅了,是什么原因?”
谭凤仪难得脸红了一下,这种有事才示好,没事就不理人的做派,确实算不得什么好行径。
犹豫了一下之后,谭凤仪把信递给闻起航,闻起航只是怔怔的看着,却没有接。
“你不想看看。”谭凤仪奇怪的问道。
闻起航心里腹诽,看什么看啊,就算是情书,肯定一半多字不认识,何况这黑灯瞎火的,就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