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大宅里一片安静,饶是已经猜到那向紫嫣倒戈相向的羽堂堂,也没有料到那个女人竟然凶狠至此。
要知道,正如向狸所说,即便向妈妈与她没有出生的恩情,可17年后从何家手中又救了她一次,她总该是心里清楚的。
即便是她不知道何家那个傻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也真不相信自己能被当做祭品,可向狸已经说得那样清楚明白了。
向紫嫣非但不傻,还很聪明,又怎么会推断不出向狸说的全是实话?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还痛下杀手,将向妈妈虐杀,竟只为了逼问自己的身份?
羽堂堂不由冷哼一声,就连迷迭夫人尚且留了向妈妈一条性命,向紫嫣这个做女儿的,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你们向家可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女儿啊!你不要以为向妈妈是为了保护我的秘密而死,我就会念她的恩情,对向紫嫣,对向家网开一面!”
向狸双眼赤红,眼泪却似流干了一般,脸上只余悲戚之情。
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别的意思。从今往后,向家是向家,我是我,向家与我再也没有瓜葛。你不用顾忌什么,母亲的死和你无关。”
“无关?”羽堂堂皱了皱眉头,向妈妈分明就是因为自己才被虐杀,怎么向狸却说无关?
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仇恨,更多的却是痛心疾首,“母亲是被我害死的。即使没有你的存在,紫嫣也不会容许自己有一个非人类的母亲活着。”
羽堂堂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从向狸说出向紫嫣出生秘密的那一刻起,向妈妈就必死无疑,区别只在于,死得是痛快还是痛苦而已。
甚至就连向狸,向紫嫣都没想过要放过他。
待她腾出手来,恐怕向狸的父亲向远,也难逃一死。
如果有可能,向紫嫣恨不能将所有知晓这个秘密的人杀得一干二净!
然而不管怎么说,向妈妈到底是因为自己而遭了罪,被亲生女儿一刀一刀捅在身上,生生流干了全身鲜血而死,也不知道向妈妈临死前都想了些什么,会不会后悔自己为了这样一个女儿逃离鱼眼星,背叛了金夫人!
没错,就是背叛。
羽堂堂心中冷硬异常,对向妈妈没有半分同情,而是冷漠道:“你既然看得明白,我就饶你一次。”
饶?
陆铭脸上刚闪过一丝不解,就见羽堂堂朝小黄招了招手,面带嫌弃地唤道:“过来,让我仔细检查看看。你这个傻子,怎么半点儿都没有猴崽子的机灵劲?就这么让别人寄宿在自己的身体里?她要是个贪婪的家伙,你恐怕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小黄不明白羽堂堂为什么要骂自己笨,不过看见她不怪自己擅离鱼眼星,还招手让自己过去,顿时眼睛就亮了。
只见他蹭的一下就从金夫人蹿了出来,四肢着地,直奔羽堂堂的大腿而去,攀着她的裤腿就要往她怀里钻。
一瞬间,陆铭的脸色就黑了。
金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后也僵硬了。
站在她身后的冬藏三人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羽堂堂却一瞪眼睛,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拍在了小黄的脑袋瓜上,生生将他拍坐在了地上,“你犯什么病呢?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人形啊?还想往我肩膀上爬?你就不怕把我压得再也长不高了吗?”
小黄吃痛地捂住脑袋,委屈巴巴地看了自己的长手长脚,顿时浑身闪过一道金光,变回了小猴子的模样,便又攀上了羽堂堂的裤脚。
羽堂堂一把按住他的脑袋,将他死死按在衣服堆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玩掩耳盗铃呢?我劝你想想清楚,这衣服可不会跟着你变小,你要是钻出来了,那就是当着大家这么多人的面裸奔!我可是要给你检查身体的,到时候,可别怪我……”
小黄顿时身体一僵,连抓住裤脚的爪子都慢慢收了回去。一张红扑扑的小猴子脸愣是又红了几分,还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胯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陆铭面色漆黑地将羽堂堂往自己身边拽了拽,恨不得将小黄踹出十七八米远。
羽堂堂看了陆铭一眼,神色有些莫名,但终究还是放开了小黄的脑袋,然后轻咳一声,叱道:“还不穿好衣服变回来,老老实实坐好?!让人寄宿身体?你也不怕折了自己的根基,从此以后只能做个小猴子!”
小黄神色一凛,果真乖乖听话,飞快地变回人形,期期艾艾地蹭到羽堂堂身边,贴着她坐好,这才怏怏道:“堂堂,真的这么严重吗?我觉得小银狐寄宿在我胳膊里的时候,没感到有什么不舒服啊?”
陆铭看着他那又要往羽堂堂胳膊上抓去的爪子,脸色不由更黑了,恨不能站起身来,硬插在两人中间。
然而,当着羽堂堂的面,他却做不出来,只能不动声色地将她又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羽堂堂的脸腾地一下终于红了。
她嗔怪地剐了陆铭一眼,这个呆子!再拽?再拽下去,自己就只能坐到他的大腿上啦!
陆铭被她这么一瞪,顿时就愣住了,心中莫名地就委屈了起来。
就连听到自己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痊愈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委屈过。
然而,羽堂堂却没有收到他那哀怨的眼神,便转过头去,一把将小黄推了开去,“往后坐点儿!紧贴着我,还怎么给你检查?”
小黄扁了扁嘴,狠狠瞪了陆铭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挪了挪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