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盐场伏击战的时候展露出非凡力量,赞歌威尔对他抱有戒心,完全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唐方对此并不在意,亨利埃塔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有些不喜。
白浩却是冷笑连连。直至进入主楼,沿着偏廊继续向王宫深处行走,见到身穿各色礼服的名媛贵妇,忍不住吹响口哨,表现的像个流。
他没想过要耍流。他只是在挑衅身后2位黑武士。
黑骑士与黑武士,到底哪个更黑……不,是更强呢?
由偏廊离开主楼,进入中庭的时候,旁边忽然围过来几个人,唐方定睛一瞧,是森巴特?道尔与巴伐雷亚空间站遇到的几位骑墙派领主后代。
他们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游走在中庭各处,与脸熟的贵族或者官员打招呼,而是站在主楼廊下。小声交谈着,直至唐方出现,才跟上他的脚步,往中庭后面的伊布宫走去。
森巴特是故意接近唐方,把理想与未来押到他的身上。那几名骑墙派领主后代不一样,他们完全是被逼无奈,或者说没得选择,只能将错就错,硬着头皮走下去。
准确点来讲,森巴特知道唐方想要什么。有怎样的政治抱负,另外几人不知道,他们完全是被森巴特诱惑,又急于代表背后的领主找到靠山。才投身唐方的阵营。后来,巴伐雷亚空间站发生那样的事情,贾思帕与力诺瓦惨死当场,作为荷鲁斯之石周年庆典开场前便亲近唐方的几个人,自然而然被新老两派贵族认定他们所代表的势力已经与“晨星铸造”缔结盟约,同患难。共进退。
于是乎,哪怕他们十分不满唐方杀掉两位王子的疯狂行径,却已经是覆水难收,不得不跟在森巴特屁股后面,继续做唐舰长的酱油小弟,为他摇旗呐喊,凑人头,充门面。
“森巴特勋爵,爱尔兰勋爵……你们来的可真早。”唐方故意落后几步,跟他们对话。
那几人慌忙说不早,不早,也是刚到不久,只有森巴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很好奇,国王陛下到底出于什么顾虑,连杀子大仇都能压下。”
爱尔兰、德培伦几人纷纷竖起耳朵,想听听唐方会怎么解释,就连梅洛尔也回头望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几分好奇,只有亨利埃塔与吉尔科特面色不改,迎着大小贵族或恭敬,或平静,或复杂的目光与见礼,继续前行。
“听说过‘卧薪尝胆’的故事么?”他没有注意森巴特几人脸上的表情变化,自顾自说道:“勾践有文种、范蠡,赞歌威尔有j先生与雅典娜。只是……我并非吴王。”
正巧德培伦通晓汉语,知道卧薪尝胆一说,但仍然不明白他最后一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于是问道:“怎么讲?”
唐方望着战神阿瑞斯雕塑下一脸阴沉的瑟维斯与李云二人,笑着说道:“因为我就是一个平民啊,从头皮屑到脚底板的皴,都馥郁着乡土气息,哪里是什么王族。”
德培伦很想竖起中指,对他道一句“fuck”,不过考虑到人多眼杂,又是公共场合,这样做会有辱身份,只能用沉默作为回应。
爱尔兰知道头皮屑是什么,但不知脚底板的皴为何物,于是很礼貌地请教德培伦。
半分钟后,他阴着脸望望唐舰长的背影,心想,这人怎么就那么恶心呢?
虽说册封典礼这样的仪式,可繁可简,图兰克斯联合王国的贵族不像索隆帝国的贵族那么看中规格与排场,但是赞歌威尔给足了艾琳娜面子,甚至比当初老国王为她的父亲康格里夫册封时规格更高,整个王国的大贵族一半以上都参加到这场典礼中,哪怕是地方领主,也纷纷通过远程投影的方式进行观礼。
唐方还看到了赞歌威尔的叔祖,亨利埃塔的伯父,阿尔纳西亲王。
他在看阿尔纳西,阿尔纳西也在看他。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从老家伙的眼里捕捉到任何敌意,对方的眼神很平静,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直到亨利埃塔微微低头,表示敬意,阿尔纳西才收回落在唐方脸上的目光,麻木地瞄了亨利埃塔一眼,不言,也不动。仿佛一个重度中风患者,只剩下生存的本能。
但越是这样,唐方就越是觉得老家伙有意思,跟亨利埃塔一样有意思。
因为这次到场的人很多。从没有爵位头衔的实权小官,到各个阶层精英、社会名流,再到贵族世家的名媛、公子,乃至大臣、领主,连哈尔王宫最大的会厅都容纳不下这么多人。所以,整个庆典的主会场由伊布宫的迎宾厅一直绵延至中庭。廊道与中央广场上站满了人,附近的草坪与便道上也有围成团,小声议论唐方与艾琳娜事迹的人。
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在王宫谈论巴伐雷亚空间站发生的事情,却敢说斯莫尔与唐方的闲话。
当然,现场少不了推杯换盏的声音,虽然才不过9时许,距离典礼召开还有1个多小时,为免众人等的枯燥,内务部的人已经开始供应酒水与小点心。
还是那句话。相比索隆帝国的册封、授勋仪式,图兰克斯联合王国要简单很多,没有那种繁复的礼仪规矩,服饰、音乐、礼器等方面没有太严格的要求,与会人员也比较自由,显得很放松,不拘谨。
就连瑟维斯侯爵、李云侯爵、芬尼公爵等人物,也只是穿着得体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