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心淼嫌恶的看了慕容彻一眼,暗想道:都是姓慕容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慕容彻好歹跟慕容景是一个祖宗的堂兄弟,怎么两人就没一点相像的地方呢?不要说跟慕容景比,就是连曼格台比,他也差太多了。
可惜了庆安王一世英名,竟生了这么个倒霉的儿子,而这人,偏是她的丈夫。
周心淼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诫了自己一番,才算是冷静下来。
慕容彻呢,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睡着了。
还真是没心没肺。
周心淼上前一步轻轻摇晃了慕容彻一下,并试探着叫道:“世子……”
此时的慕容彻,已经是被正式认命过的酋长了,而周心淼也已经成了夫人,可是底下的人有点不习惯,依旧是按旧例很称呼他们,而周心淼自己则是一紧张的时候就容易叫慕容彻世子。
这个称呼她叫了很多年,最熟悉也最为期待。
可惜……
慕容彻在椅子上仰头大睡,鼾声如雷。谁知周心淼这么一摇晃他,却把他摇得头晕目眩起来,本就一直强忍着恶心的慕容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接着他便弯着身子狂味起来。
周心淼躲得倒快,一个闪身避到了一旁去,那些呕吐物虽然没吐到她身上,却难免迸溅到她鞋子,裙角上一些。
周心淼默默的看了那些秽物一眼,这种日子,真是够了。
周心淼冲到帐子外头喊了慕容彻的亲随来,“把王子搀回去,莫要再给他酒喝,让人备下醒酒的汤药。”天知道这些话她是怎么说出来的。
两名亲随点对应了,把人扶出了帐子。
周心淼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香梦匆匆的走进了帐子,帐内一股难闻的气味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一低头,香梦便看到了地上的那滩秽物!看到失神落魄的周心淼后。她心里就更明白了几分。
香梦喊了两个做粗活的婆子来,让她们把地上收拾了。
两个婆子手脚倒是利落,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把毡毯上的秽物收拾干净了,两人知道周心淼喜洁。顺手拿了刷子,用皂角粉把毡毯刷了一遍,这才退下去了。
香梦默默的拿出一只兽首缕空香炉来,紧接着捡了一块香点燃后扔进了香炉之中。
“王妃,是不是王子回来了?”其实这话是多余问的。香梦自己心里头有数。
周心淼点了点头,苦笑道:“香梦,你说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香梦沉默不语,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周心淼才好,她瞧着周心淼的鞋裙似乎蹭脏了,便当下道:“王妃,奴婢服侍您换了衣裳吧!”
周心淼摇了摇头,衣裳,鞋子脏了能洗,可是人脏了。要如何洗才能洗净?她眼中泪光点点,整个人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喃喃自语道:“当初,要是我不离开她,如今我就是睿亲王王妃。依着王爷那种性子,府里的女人不会太多,我有诰命在身,将会是何等的风光,可如今,你看看我过得这是什么日子。”
香梦听得心惊肉跳的。这话可不是能轻易说的,不过还好,周心淼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让人听不真切。
帐内传来一阵浓郁的香气。袅袅上升的轻烟慢慢散开,把帐子里污浊的气味冲淡不少。
周心淼不喜香,猛然闻了这浓郁的味道,一时不适,竟咳了起来。
香梦连忙道:“王妃没事吧,奴婢该死。这就去把香熄了。”
周心淼伸手拦了她,只道:“这样也好,总比闻着那让人作呕的味道强些。”
香梦想了想,就去给周心淼倒了杯水。
周心淼抿了一口,这才又道:“这就是报应啊!当初王爷对我也算是有情有义,我却弃他的恩情而不顾,弃他而去,嫁给了慕容彻这个草包……”
香梦一下子上前捂了她的嘴,“王妃,这话说不得。”
“怎么说不得?”周心淼拉下香梦的手,猛的提高音量道:“原来老王爷在时,府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以老王爷马首是瞻,我行事说话都有顾忌,就怕一个不小心犯了什么忌讳。”她苦笑一声,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在长案上,凄凉的道:“我出身不高,若再不看老王爷的眼色行事,只怕根本不能在府中立足。我事事为世子考虑,处处为他分忧,可是你看看,我换回什么了?”
她的泪,猛然落了下来,“早两年我颜色好时,他带我倒也不错,可慕容彻是个喜新厌旧的混蛋,他终日流连花丛,何曾顾忌过半分我的感受?人人都当我周心淼这个世子妃当得轻松,可谁人知道我的辛酸?”
香梦连忙上前劝,“王妃,这些事儿都过去了,您就别再想了。”
“过去了?”周心淼冷哼一声,指着帐外道:“你可曾看到了他的模样?醉得如同一滩烂泥似的,不就是死个爹嘛,为什么就不能振作起来!”说到最后,周心淼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了。
香梦都快哭了,她从没见周心淼如此失态过!
“王妃,快别说了。”
“怕什么?”周心淼大喝一声,“这里是达达尔,不是庆安王府,老王爷都不在了,我若连两句随心的话都不能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香梦不语,只能跟着周心淼默默的流泪。她是忠仆,早就习惯了以主子的情绪为自己的情绪,周心淼高兴她就高兴,周心淼难过她就难过,她都不记得自己上次发自内心的大笑是什么时候了!那些真正的,顺从本意的情绪,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