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立仁出了宴客厅,一人独自去了内院。
也难怪他自认为贾鹤轩告诫他,这后山上的那口枯井,可不正在内院吗?进了内院难免会碰到一些女眷,他花名在外,人家不告诫你才怪。
高立仁随即笑笑,女人嘛,能有多重要?即便是绝色之姿,也会有老去的那天,他一向只喜欢尝鲜,不喜欢长情,只要自己能帮着王爷完成大业,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贾家六小姐那蒲柳之姿自己还真看不上,若非借着求娶她的名头,自己如何能三两是便来贾府一遭,看看那落魄至枯井中的大皇子呢!秦家那个绝色倒是不错,若是能在床第间有些情趣,自己倒真不介意收了她。
想着想着,他人便来到了山脚下,刚要上山,他恍惚间瞧见一个人。
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衣裳,再浮桥边一闪而过。
高立仁觉得那人的身影有些熟悉,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他特意加快了速度,没走多远便看到了那抹水绿色的身影。
是她。
“秦小姐,留步。”
秦黛心猛听到有人叫自己,下意识的停住了步子,同时转身看过去。
高立仁看到佳人翩然转身,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撞了一下似的。
她穿了件水绿色荷叶滚金边绣团花的织锦上衣,底下套了条月牙白遍地金的马面裙,发髻的样式简单又大方,只带了两三样的首饰,可即便是这样,她整个人也是神采奕奕的,身上散发着无法掩盖的光华。
见到自己时,那少女只是微微的愣了愣神,随即就落落大方的站在那儿朝自己略微福了福。
如此绝妙佳人。浑身上下都带着仙气儿,远非那些粗脂俗粉可比。
高立仁觉得自己要纳她为妾的事儿是在正确不过的一个决定了。
“高大人?你怎么会在这儿?”秦黛心对这个一心要娶自己当小老婆的人实在没有好感,况且两人各自为营本来就是对立的,如果可以,自己真想当作不认识他一般立刻走掉,可两人也算见过几次面,如果这个时候装作不认识对方,可就有点欲盖弥彰了。
高立仁简单说了一遍自己来贾府做客的儿事,“……因为多喝了几杯,头有点痛。因此中途离席出来透透气。”
“原来是这样,既是如此,我便不打扰大人了。告辞。” 秦黛心一直垂着眼帘,长密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片剪影,正因为看不到那对流光溢彩的眸子,才更让人觉得心痒痒的。
她连头也没有抬,略微福了福身子。转身便要走。
高立仁的心一直被不知名的情愫搔弄着,痒的厉害,他知道一切都缘于面前的这个小女人,此时秦黛心要走,他哪里肯?于是便上前一步拦了秦黛心的去路,“秦姑娘为何对我如此避躲不及?难道说我高某人就这般惹姑娘厌烦吗?”
秦黛心在心里已经将高立仁骂了个狗血淋头。只是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园子里寂静无声,两人又身处偏僻地界。她该尽早脱身才是。
“高大人,女眷们那边该开席了,我惹还不回去,恐怕该若家里人担心了,况且那对主人也是不敬的。”她慌如小鹿的退了两步。声音略有不悦。
高立仁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亮,新鲜。这样的女子真是新鲜。
他本就是个武将,大好的青春都是扔在了军营里,如今调回京中成了庆安王倚重的人,身价自然是水涨船高,他自诩不凡,觉得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个个呆板又无趣,不是被束缚的成了人偶一般,就是娇惯得蛮横无比,没有一个是好的。眼界一旦高了,自然轻易不肯让普通女子入眼,所以到如今他一把岁数了还没有成婚。…
他身边的姬妾倒是不少,有不少是别人送的,这些女子自小便是让人贩子买了,仍在园子里专门请人调教的,她们模样不差,都会些吹拉弹唱的本事,又会取悦男人,只是模样性情虽然各有不同,身上的调调却是一样的,被人养着的娇奴,哪有什么个性可言?这些人在他眼里又成了没有灵魂,自我的布偶。他身边倒是也有几个模样清秀,出身清白的通房,都是普通农户家的闺女,自己看上了硬抢回来的,一个个的不是胆小整日垂泪哭泣,就是心野了妄想的厉害……
总之说来说去就是没有一个让他瞧着顺心的,就连这贾府里的那位六小姐,看起来也是顶无趣的一个木头美人。
眼前这人却不同。
明明娇得跟朵花似的,高立仁却偏偏在她身上嗅到了野性的气息,他是武夫出身,倒觉得女子野起来更美些……
秦黛心不知道高立仁此时心中想法,只得扬起脸来看了他一眼,“高大仁这话说得重了,我与高大人没有什么相干,何故会厌烦你。”言外之意是高立仁自做多情。
高立仁只觉得有趣,才意味深长的道:“怎么?姑娘还不知道?我可是三番五次登门去府上求娶的。”
秦黛心不想在与他纠缠,只道:“我只听说高大仁是来贾府求娶六小姐的,却从没的过别的。”
高立仁以为她是不喜自己要求了她去做妾的事儿,这会听她口气不悦,不怒反笑,直勾勾的盯着她道:“怎么?吃醋了?这倒也怪不得你,论样貌性情,你皆在那贾六小姐之上,让你做妾实在是委屈了,只不过你的出身摆在那儿,爷也既是宠你,眼中也不能没有规矩宗法。不过你放心,等你进了门,我保准儿让你如同正经奶奶一样,决不轻待了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