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来到阿青的兽栏。
这座兽栏是自己清早起来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铺上了干草的舒适空间,和自己昨晚连夜打扫出来的小屋一样清洁干爽。
楚风没有什么洁癖,只是实在太脏太乱太差就有些受不了,这是正常人都有的感觉。
阿青也是这样。
阿青此时躺在地上的干草上,无聊地看着天空。
楚风在阿青身边躺了下来,伸手抚摸着阿青的头颅,也顺着阿青的目光看向天空,轻声道:“你在看天?我也喜欢看天。我小时候,做梦都想着有一天能够在天上飞,可是后来能够飞的时候了,却有些害怕了。因为在空中飞着,脚下什么都没有,总害怕会掉下来,反倒想念起了脚踏实地的感觉。现在,终于又脚踏实地了,却又想念在空中飞行的时候了。你说,我是不是有点矛盾?”
阿青打了个响鼻,湿热的鼻息喷在楚风脸上,带着一点点逸散的药力所独有的香味,让楚风觉得有些舒服。
阿青眨了眨眼,拿头蹭了蹭楚风的手,忽然一下就站起身,有些躁动地迈动着四肢。
阿青瞪大了眼睛看着楚风,眼眸里有几分难耐的躁动,也带着几分祈求的意味,仿佛在征询楚风的意见一般。
楚风看着阿青,无奈地挥了挥手,道:“好吧好吧,只准你略微试一下,最多绕着水池跑一圈,也不准用全力,不然药力没到可不能怪我。”
阿青点了点头,转过身,摇晃着被绷带缠得结结实实,像根棍子一样的尾巴,轻快地走出了厩房。
楚风跟在阿青身后,见阿青的动作已经充满了力量,没有了之前的那股无力之感,便知道阿青的洗髓炼体,也有些成效了。
阿青走到水池边,身形微微紧绷,而后一道残影便如同离弦之箭疾驰而出,“的的”的蹄声迅速便环绕在了这个周长约摸有三百来丈的水池边,几乎只是一弹指的时间,阿青的身形便已回到了楚风身边。
阿青欢快地跃动着,甩动着脖子,鬃毛晃荡,似乎在向楚风证明:选择我,是你做的最明智的决定。
楚风也有些愣,如果阿青是按照他的吩咐,没有用尽全力都能跑这么快的话,那么阿青一日的脚程大概是两万四千里,这样的速度,已经是高等的骑兽才能具有的,是不具备较为纯粹血脉的骑兽所能达到的极限。
而对阿青来说,这时候调理才开始,它的身体和精神都还有足够的锻炼空间,难道它真的要完全觉醒祖辈的修为才肯罢休?
看着楚风惊讶的神色,阿青浑浊的眼里也露出几分得意,但是它很快就走到了楚风身边,低着头,把头埋进了楚风怀里,亲昵地蹭了蹭。
楚风笑着拍了拍阿青的头,轻声道:“世人果然错看了你,我也看错了你。等你完全痊愈了,我再看看你的全速能达到多快,到时候可不要故意减速。”
阿青晃了晃头,目光中充满了坚定与自信。
楚风带着阿青回到兽栏,又把晚上的内服药材喂阿青吃了,仔细检查了一下阿青的身体,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心,又叮嘱阿青不要乱动,好生休养,才又离去。
楚风回到房间,又为离绾和阿青把第二天的药配好,才匆匆地洗漱了一把,也已经是夜深人静时分了,他顾不得去吃晚餐,便拖着疲惫的身体一头倒在了床上,连衣服都没脱,倒头便睡。
今日这些繁琐的事情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无论是阿青还是离绾,他都小心翼翼地对应着,容不得半点意外的发生,他必须一个人同时操着两份心,很累。
楚风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尽管他听到窗外一直下着大雨,打着惊雷,他都没有完全醒转过来,只是在迷迷糊糊中翻过身,便又接着睡了过去。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声巨响,然后如轰雷一般在耳畔炸响的离绾气急败坏的咆哮声才终于把他吵醒。
楚风猛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着离绾,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依然漆黑,只有几缕熹微的星光,才打着呵欠道:“怎么了……”
离绾狠狠瞪了楚风一眼,道:“你耳朵聋了吗?你听不到那个声音吗?”
楚风仔细一听,果然听到了一阵阵惨痛的嘶鸣,痛苦不堪,近在咫尺,宛若惊雷,宛如暴雨。
楚风所有的瞌睡顿时都被吓醒了,他瞪大了眼睛,愣了片刻,而后跳下床,跟着离绾一起匆忙向厩房跑去。
“阿青怎么了!”楚风惊慌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啊!”离绾有些恼火地回应道,半夜起她就隐约听到这一阵阵的嘶鸣,但是她的房间距离厩房实在有些距离,那声音传到她卧房就已经有些飘渺了,若有若无的,起先她也没有在意。
但是听了一夜,离绾也终于听出来,这声音是从厩房传来的,而这样痛苦的嘶鸣,很有可能是来自阿青。
离绾很喜欢阿青,有爱屋及乌的喜欢,也有对阿青那充满了灵性的喜欢。
所以离绾当即便穿了衣服,不管不顾就冲了过来。
结果令她气恼的是楚风竟然还在睡觉,跟没事人一样!
所以离绾很气恼,对楚风很生气,将心比心,若是将来自己也这么难受,只怕他也听不到!
所以离绾很心疼阿青,愈发恼恨楚风。
楚风做错了事情受到了责备,也没有办法辩解什么,只能忍着把所有恼恨的目光都吃了下去。
两人迅速地冲进了厩房,发现厩房里其他的骑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