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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苍白的蔺珲站在山门,看着上山和下山的两条道路,犹豫不决。
一只手搀扶着她,一只手慢慢向口中灌酒的辛南归忽然笑了笑,伸手推了蔺珲一把,将猝不及防的蔺珲推得一个趔趄,顺着阶梯向山下滚落而去。
虽然蔺珲重伤未愈,但是不过是几步台阶罢了,也伤不到什么筋骨。
辛南归又喝了一口酒,坐在山门的石阶上,看着蔺珲挣扎着爬了起来,冲他挥了挥手,他笑了笑,举起了酒葫芦,向蔺珲挥了挥手。
蔺珲这才转过头,而后努力地一阵快跑追上了在阳光下踽踽独行的布晶,看着眼前的情形,辛南归又笑了起来。
这种温暖的场景真好啊,可惜的是,自己似乎再也享受不到了啊。
辛南归猛地站起身,然后转身,向山上走去,神色之中有些难以明言的东西。
楚风带着凤饮醴,一口气就逃出了三千多里路,才终于在一处深山之中停留了下来。
楚风深呼吸一口气,右手将木鞭插入了腰间,顺手在芥子囊中一阵摸索,才摸出一粒丹药,左手捏开凤饮醴的下颌,强行喂凤饮醴吞服了下去。
楚风这才松开手,把凤饮醴放了出来。
凤饮醴捂住自己的咽喉,跪在地上干呕起来,干呕了一阵什么也没有呕出来,他察觉到了自己的真气运转有些受阻,他扭过头瞪着楚风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化功散而已。”楚风冷冷地看着凤饮醴,解下了背上背着的小丫,将小丫放了下来,才道,“所以你最好不要乱跑,你现在只是个凡人,被山里野兽吃了,毒蛇毒死这样的事情,一点也不会是什么意外。”
楚风一边说着,一边在山间布下了小型的阵法,用来遮蔽气息。
他才不相信凤鸣山庄真的不会派人追踪,他想要在这里甩开在屁股后面跟踪的人。
楚风的阵法是一个小型的自启阵法,只是单纯地遮蔽气息,楚风是个废人,凤饮醴的功力被楚风强行化去,现在两个人的气息,都是凡人的气息,所以都极其容易遮蔽。
楚风唯一担心的是凤鸣山庄的功法与小丫之间会有所感应共鸣,与颜家的灵犀诀相似,若是能相互察觉到彼此的存在,那便真的是一个大问题了。
不过楚风自己却又有些怀疑这个推论,如果真的能够察觉到的话,当初在紫琼郡也不至于花费那么多工夫,做出那么多事情来了。
包括在东海的渔村也是一般,如果真的能够确认小丫在哪里,也不至于要伪装成干货贩子四处查探。
不过万事终究是小心为上,楚风将凤饮醴强行按住,又带着小丫在阵法之内隐匿了半日,直到黄昏时分果然见到了空中几个身影在盘旋,似乎在寻找什么。
楚风脚下阵法启动的气息在这片区域便突然中断,所以楚风如果不是滞留在了此处,就是用其他的方式离开了。
空中的那几个身影迅地降低了高度,几乎是紧贴着地面在山林之间穿梭前行,利用神念不断地扫描着,想要捕捉到楚风等人的踪迹。
凤饮醴想要叫喊,楚风却已经贴在了凤饮醴的耳畔,轻声冷笑道:“他们修为都和你差不多吧?”
凤饮醴忽然觉得身形变得有些僵硬,他终于还是没有叫喊出口,自己在楚风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这几个人就算现自己等人又能如何?
以楚风这凶残暴戾的性格,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自己好歹还有着利用的价值,而那些弟子们……却还没有到可以用来威胁凤鸣山庄的地步。
所以凤饮醴终于还是保持了沉默,默默地看着那几个身影在山间搜寻了一遍,无果之后分散而开,向其他各处分别搜寻。
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楚风才长出一口气,将这个隐匿阵法改造成了一个困阵,又将一身衣袍扔给了凤饮醴,道:“换上它,我不想看到凤鸣山庄的颜色。”言讫,楚风便先行离开了阵中,似乎全然不担心来。
凤饮醴看着坐在地上,浑身脏兮兮,头焦黄稀疏,瘦得让人心酸的小丫,攥紧了拳头,却最终还是没有出手。
小丫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里的布娃娃,这是她的宝贝,可是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摆弄过了,所以小丫摆弄地全神贯注,根本就没有现凤饮醴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种种复杂的情绪。
没有过太久的时间,楚风便返回了。楚风的样子明显是已经找了一条河洗漱过了,虽然神情依然憔悴,但是已经没有了令人恶心的臭味,衣物也换上了一身有些时间的布衣,看起来就像是人间一个病弱的青年。
楚风从自己的芥子囊中拖出了很多东西,从铁锅到木桶,锅碗瓢盆几乎全部都有,甚至还有一头明显才被猎杀的野猪,足足有两百来斤。
楚风完全将一边坐着的凤饮醴当做了空气,自顾自地在林间空地生起了火堆,架上铁锅,烧了热水,而后倒进木桶之中。
楚风这才将木桶的提手掰断,把小丫抱起来,在小丫一阵挣扎抗议之中,才小心翼翼地脱掉了小丫的衣服,把小丫整个人放进了木桶之中。
热水让一直有些惶恐畏惧乱喊乱叫的小丫终于安静了下来,她小小的身子完全浸入了热水之中,楚风则小心翼翼地为小丫搓洗着身体。
凤饮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看着楚风这一刻面色沉静而温柔,连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轻柔,轻轻地捧起水,洒在小丫的身上,而后轻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