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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柳即死了,凤鸣山庄的大乱是必然的事情,那会给他们的逃亡创造更为有利的条件。
所以柳即必须死,尽管他过去对自己不错,与师傅陈涵也素有交游,但是此刻终究是一个拿命在玩的游戏,容不得太多的温情。
珊瑚比楚风更清楚柳即想要做什么,柳即也是要开赌,赌以楚风的心性不会杀他,这样他就可以在试探了阵法的特性之后,返回凤鸣山庄的队列进行针对性的布置。
珊瑚也在怀疑,楚风到底有没有办法对柳即下杀手,如果珊瑚自己处于柳即的位置上,珊瑚确信自己不会这样赌——因为这样赌实在是太冒险了,最多不过是僵持,总比轻易送命地好。
但是珊瑚忽然又笑了起来,自己此刻在这里和大哥做的事情,又何尝不是用性命在赌博一样的举动?
只不过自己有所依恃,但是那依恃到底能起到几分效用,珊瑚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大哥他……
珊瑚看着楚风,神色之间闪过了一丝黯然——真的战到那个时候,大哥所谓的依仗,真的还能有用吗?
柳即才上前两步,却突然被张立言叫住道:“师兄,还是我去吧。”
柳即看着张立言站到了自己的身边,沉默了片刻,才摇了摇头,传音道:“你与楚奚武没有过往,所以他要起了杀心,杀你很容易。但是我不一样,很有可能他念在过去的情分上,即便知道我的用意也不会杀我。即便他杀了我,也会让自己的心志动摇,不战而乱。所以用我下注,比用你下注胜算更高。”
张立言皱眉,有些难以理解柳即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有些恼火地传音道:“但是若是师兄死了,我人微言轻,凤师兄不会听从我的建议的。”
不仅仅,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柳即无奈地叹了口气,愈地想念自己的那些老朋友们,可惜的是他们再也回不到桐下闲坐听琴箫,潭边烹茶分黑白的日子了。
“我去吧。”宋叶明忽然迈出了一步,他这一步迈得有些心酸,迈得却又坚决。
柳即突然有些明白宋叶明心里在想什么了,他沉默了片刻,才道:“师弟多加小心。”
宋叶明点了点头,越过了柳即和张立言,站在了夏侯军适才所停下的地点,才对着楚风见礼道:“得罪了。”
楚风侧身不受,还礼道:“宋师伯不必客气。”
宋叶明反手握剑,几乎是同时,柳即看到珊瑚紧握了一个阵纹,瞬间大地之间紫金光芒涌起,宛如鲜花绽放,不过瞬息之间便已经将踏入阵中的宋叶明和楚风等人彻底包裹而住。
柳即的神识想要进入那片紫金色的光芒中进行探查,看个究竟,但是紫金色光芒却依然彻底隔绝神识,神识一入其间,便如泥牛入海,再也不回。
柳即只能希望宋叶明能够在其中多坚持一会,坚持到宋叶明能够感觉到更多微妙的气息,这样自己才能判断出更多有用的讯息,决定最佳的强行冲阵的策略。
而此刻在阵法之内,宋叶明深陷茫茫紫光之中,除了眼前一片滚动的紫色光华,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神识探查的手段在这里完全失效,而他想要动用法术,却察觉到了一股令他难受到了极点的气息,使得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将真气运转的度降低到了五阶的地步。
这与之前两位师弟的遭遇完全不同,那两位师弟是真气运行与外界灵气完全隔绝,所以在仓促之下被楚风直接打得浑身骨骼寸断,而后又被莫名其妙地废了修为。
但是他现在,却只是境界受到了压制,虽然感受到了紫光中腾腾的杀机,但是却觉察到那些杀机引而不。
宋叶明知道自己应该退却了,不能再在阵中滞留,因为五阶的修为是在与楚风的战斗中,占不到便宜的修为,也是刚好被完全压制的修为。
所以宋叶明刚刚握剑上前一步,就向后退出了一步。
但是他没有能够离开这个阵法,紫气依然在身边翻腾。
宋叶明知道自己走不了了,所以他全神戒备地留意着四周,想凭借自己对于战斗的经验,捕捉到楚风到底会从何处来袭。
但是楚风却直接出现在了他的正面,没有任何借着紫光遮蔽而要偷袭的意思。
宋叶明愣了愣,旋即苦笑起来,自己现在也不过五阶的修为,楚风又哪里有偷袭的必要呢?
偷袭这样的事情,只有打不过的时候才会采用啊。
“宋师伯,得罪。”楚风开口道。
宋叶明没有应答,而是一道赤色长虹伴随着一阵凤凰清啼,划出一片赤霞。
楚风举起了手中那根平淡无奇的木鞭,身形向前迈出一大步,神色淡定自若地挥舞出了木鞭。
木鞭在空中缓慢地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它没有光芒绽放,无声无息,论声势与这一片赤霞完全没有可比性。
但是当木鞭扫中那道赤霞的时候,宋叶明脸色一变,因为这道赤霞在瞬息之间寂灭为一片虚无,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宋叶明急后退,但是楚风却不肯给宋叶明拉开距离的机会,脚下阵纹接连浮现,楚风便仿佛是宋叶明的影子一般,不断地粘着宋叶明,紧贴着宋叶明的身躯,拳头如雨点一般不断地砸落而下,出砰砰的闷雷响声,砸得宋叶明浑身的骨骼开始断裂,口中鲜血犹如泉涌。
宋叶明吐出一大口血,所洒落的血液在他的操持之下顿时化为了稀有的燃料,燃烧起一团团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