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梅每天还是会问楚风一些问题,但是却不再像第一天那样缠着楚风了,她每天也在很认真地做着针线活,将缝缝补补的一些物品拿到镇上去换几个铜板,放入自己的收藏之中。
“这是我从小时候起的积蓄,我已经攒够了足足二两三钱银子,再攒七钱银子,我就准备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到其他的地方去。”梁梅晃了晃自己的钱袋,得意满满地道。
楚风笑,看着梁梅这个小女孩总觉得自己也仿佛回到了少年,尽管自己的少年时候,就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少年,因为懦弱而积蓄了太多的遗憾。
不过那终究已经是过去了,楚风能够以平常心对待了,不要制造出更多的遗憾,才是楚风现在想要做到的事情。
大年三十的夜里。
梁梅把梁涛给她的腊肉腊肠洗干净煮了切盘,端到了桌子上,摆上了四双筷子,和两个酒杯,还有一小壶酒,更是难得地翻找出了半截蜡烛点燃了。
“我爹和我爷爷都喜欢喝点小酒。”梁梅把两个酒杯斟满,然后抹了抹眼睛,“这酒据说是祖上传来的秘方,叫做君莫笑,旁的地儿都是没有的,只有过年的时候村长才会给每家分派一坛。”
当然,在爷爷去世之后,她自然也再分不到了。
这个小丫头,在过去的每个夜晚,都是一个人在黑夜里度过的吧。
楚风的心莫名地一软,看着梁梅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温情,虽然梁梅不会感受到。
梁梅“哎”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而是看向窗外道:“我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我不喜欢这里,虽然大爷和梁河他们对我都很好,但是这里真的不是我家,我就像是这个村子里多余出来的一个人,谁也不会在意。我唯一舍不得的是我爹娘和爷爷,他们的墓都在这里,在祖坟里,但是他们从来不允许我去祭拜,说我晦气。”
梁梅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说下去了,楚风想要拍拍她的脊背给她一些抚慰,告诉她没关系,但是他只是一股意识,他的**,还无法行动。
梁梅抹了抹眼睛,才道:“不过都没关系了,既然要走了,那就走得彻底一点吧,我也不在乎了。”
梁梅说着,低头开始扒饭,将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埋进碗里去,生怕楚风看到了她在哭泣。
楚风只能静静地看着,一语不发。
时间一天天在流逝,开了年,日子也渐渐转暖,窗外传来了鸟语和花香,日照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楚风开始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他的眼皮渐渐地可以眨动了,而后是眼珠可以转动了,他的意识开始回到**之中,便感觉到了一股难以遮掩的疲乏之意,他时不时地就会陷入昏睡,一睡就是三两天,经常把梁梅吓得误以为他已经死过去了。
楚风知道这是因为意识长时间与**剥离,使得意识与**之间的疲乏感无法同步的后遗症,现在意识回到**,这种**的疲乏感自然会不断地涌上来,侵占他的意识,从而使得**与意识渐渐达到同步。
日子不知不觉地便又度过了一年,又是一年冬季,楚风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下地行走了。
楚风扶着墙壁在院子内走动着,他的动作有些生涩僵硬,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实体上的接触了。
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熟悉而又陌生,令人安心却又惶恐。
他的动作很滑稽,惹得坐在门边的梁梅“咯咯”直笑。
有楚风作伴,梁梅也开朗了许多,每日也懒得再出去受人白眼,只是过着去镇子上接活,拿回家里做,做好了又去镇上交活,顺便接活,买些日用品的简单日子。
**渐渐恢复了感觉的楚风也需要吃喝,只是实在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便也解开了芥子囊,将其中一些玉料交给梁梅,让梁梅拿到镇子上去卖些钱花。
梁梅虽然有心拒绝,但是也实在没有多的钱让一个正在康复中的病人吃上好的吃食,又不好意思让楚风跟着自己天天吃白菜,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也都会接受少许去镇上换些钱,以便买一些进补品给楚风。
楚风知道梁梅是无意之间把自己当做病人了,但是这种症状只需要时间调和便足以应付了,只是他也不能负了梁梅好意,便也就受了。
反正他手里这些边角玉料多得是,放在人间也算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
“不要笑话我,我已经九年都没活动过了。”楚风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梁梅道。
梁梅撇了撇嘴,才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楚风看见,意思大概是你看不见所以我就没有笑。
但是梁梅眼角眉梢却是遮掩不住的笑意,让楚风也无可奈何。
楚风还在院墙里走着,墙头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楚风抬起头一看,便看到梁河翻过了墙头,一下跳进了院落里,小心翼翼的模样和做贼一样。
“妹子,我今儿可算是逮着机……”梁河一边站起身,一边道,目光也扫着院落,突然看到了楚风,顿时便愣住了。
梁梅眼疾手快,顿时冲上去一把捂住梁河的嘴,强行把梁河的惊呼压回了梁河的嘴里,梁河才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果然活……啊呸,醒过来了。”
楚风笑了笑,对着梁河道:“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了。”说着,对着梁河行礼。
梁河挠了挠头,“嘿嘿”地笑了起来,才冲楚风道:“大哥不客气,我不是碰巧嘛。”
说着,梁河又看向梁梅道,“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