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着沉默了许久,楚风才终于开口道:“既然实际执行的理念已经没有了区别,天庭与地府之间的争端,到底因何而起呢?”
林珝“哈哈”一笑,道:“这也是我考虑过的问题。”
楚风笑了笑,看着林珝那也有几分凝重的神色,心下却都彼此了然。
其实说到底,天庭和地府早已不是贯彻各自理念的组织了,只不过成为大帝在世间的代行而已。
天庭是天庭一方大帝的矛,地府则是地府一方大帝的盾,双方早已不是单纯的信念之争,而是利益之争罢了。
正如天庭与地府那些无数根本就不清楚组织真实面目的下层成员一样,他们只需要听从上面的吩咐,不需要问太多,想太多,只要去执行就好了。
这样的现实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为什么还留在天庭?”楚风问道。
林珝想了想,才答道:“我相信总会有转机的,如果所有人都因为不能接受就这样拍拍手离开,那它才永远不会转变了。”
楚风也笑了笑,却不言语。
转机吗?
也许有吧,等着那几位创立者返回到世间,也许这些组织都会回归到自己应有的面目吧。
但是那一天会到来吗?
楚风不知道,他现在能够做的,便只有等待。
楚风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说,我用信物去拜会那位后土娘娘,她会准许我进入冥土世界的可能性是多少?”
林珝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楚风有些笑意道:“你不是天庭的高层吗,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为什么什么都要知道?”林珝瞪了瞪眼睛,才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道,“跟我走吧,我们去拜会后土娘娘。”
楚风却摇了摇头道:“如果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希望打开冥土世界的人的话,那么……我和你都会死在那里。”
“不敢赌一赌?”林珝笑道。
楚风摇头道:“不到万不得已要赌命的时候,我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其实你又真的跑得掉么?”林珝说道,“你现在要和天庭合作的意思已经暴露,地府是不可能会放过你的。”
楚风微微皱眉,看起来天庭似乎当真是对血池的事情一无所知,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现在这个局面根本就是地府一手促成的。
“但是他们应该也不会杀了我吧?现在归寂与段肆明都在天庭的手中,杀了我你们再杀了段肆明,地府进入冥土就永远无望了。”
“不,还有第三个被归寂选中的人。”林珝知道楚风的信心从哪里来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粉碎了楚风自以为不会被下杀手的信心。
“噢?”楚风也是一惊,问道,“谁?”
“裙子。”林珝答道,“你又不认识。”
“就是一个黑衣服,十一二岁模样,无论怎么样都不开口的一个女人吧?”楚风笑道。
林珝又是一愣,上下打量着楚风,有些惊奇。
“我知道你见过她,但是你怎么知道……”林珝顿了顿,才耸了耸肩,道,“看来是你在地府那边的朋友告诉你的。”
楚风点了点头,问道:“裙子不是被你们抓住了吗,怎么,还让她跑掉了?”
林珝摇头道:“泰山王亲自杀上门来的,后土娘娘收到消息之后已经迟了,裙子已经被带走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归寂和段肆明都分开到其他地方放置了,所以没有被抢走。”
“你们居然没有杀段肆明和裙子?”楚风瞪大了眼睛。
林珝一扶额道:“我们也根本不知道裙子居然是第三个适配的人,只是当做了一般俘虏,杀她不是跟地府找事吗?至于段肆明,那个家伙……自己偷偷地把归寂藏了起来,说是一旦自己死了归寂就会暴露给地府。”
楚风一怔,露出了极其夸张的表情:“天庭跟地府不是开战了吗,怎么还不敢杀地府的人?”
楚风也终于明白刚才林珝为什么会说不泰山王不会坐得住。
林珝苦笑道:“你不要以为我们开战了就是疯狂杀对方的人好不好,天庭和地府的战斗规模其实不大,战斗中死伤也就算了,难免的事情,但是别人都被你抓了再杀俘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若是早知道裙子也是个适配者,上面也许会决定杀了也说不定。”
楚风又沉默了片刻,才道:“难道我真的就要去赌了?”
林珝点了点头,道:“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冥土世界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你以为……你能离开地府和天庭的视线?别天真了啊大哥,你可是走遍六界的风先生,应该知道这些强硬的势力都是什么德行。”
“你这么诽谤天庭不好吧?”楚风说道。
林珝一脸的无所谓道:“反正我今天诽谤得也不少了。”
楚风翻了翻白眼,道:“说实话我真不愿意赌一赌。”
“看起来你还是觉得自己的命比那些凡人更重要。”林珝不无恶意地揣测到。
楚风沉默了片刻,才笑了笑道:“也许呢,我也不是很清楚。”
林珝愣了愣,才道:“你还真承认啊?”
楚风笑道:“又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承认?”
林珝又愣了许久,才讷讷地道:“我以为你会争辩一下呢。”
楚风想了想,道:“没有什么可以争辩的啊,人总是怕死的嘛。”
林珝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了楚风的说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