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炊烟仰着脸,看着古里,冷笑着,嗤笑道:“是啊是啊,她自己可是很想死呢,早就等着死了呢。”
“那不是某一个人或者某几个人的责任,是我们所有人的责任。”古里抬起头,露出了一直埋在黑暗之中的面庞,“炊烟,非要追究的话,难道不应该问一问你……她在你的照顾之下,是怎么服毒的吗?”
衣炊烟一愣,旋即尖声呐喊了起来:“你怀疑我!”
“对,没有错。”古里站起身,看着衣炊烟,一字一顿,语气有些僵硬而冷漠地道,“晨夕都已经废人了,你为什么没有发现她服毒?”
“我没有!”衣炊烟大声咆哮。
“我凭什么相信你?”古里声音渐冷。
“我和晨夕是朋友啊!”衣炊烟抱住了头,“我们生死与共,我怎么可能会……”
“先生难道就不是晨夕的朋友么?这里的其他人就又不是晨夕的朋友么?”古里反问道,语气冰冷,“这里所有的人有谁不是晨夕的朋友?谁不是与晨夕生死与共?”
“你……”衣炊烟一时语塞,无以应对。
古里缓缓地坐下身,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如果你非要闹事的话,那么这个团队不欢迎你的存在,与其多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倒不如少一个战力多几分信任。你再这样,请你离开。”
古里的强硬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衣炊烟也愣在了当场,而后一挑眉,厉声道:“你伙同外人……”
“好了炊烟。”一直没有说话的沈瑕思终于还是走到了衣炊烟的身边,握住了衣炊烟的手,“好了,我们去散散心,一会回来。”
沈瑕思强行拽着有些发愣的衣炊烟渐渐走远,场中只留下楚风古里等四人。
楚风沉默了片刻,才道:“谢谢。”
古里抬起头,看着楚风,嘴角微微一扬,道:“先生不必客气,这是晨夕所想要看到的,不是吗?”
楚风不语。
苏错则觉得这样的气氛实在有些烦躁,有些恼火,于是便站起身,也走进了黑暗之中。陆琪略微一踟蹰,也跟着苏错走入了黑暗中,向远处散心去了。
古里与楚风相对而坐,都没有说话,而是彼此想着彼此的心事,直到许久之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楚风循声望去,才见到沈瑕思搀扶着衣炊烟缓缓走了回来。
沈瑕思和衣炊烟的模样都有些狼狈,长发散乱着,衣衫上也满是尘土,有些地方还隐隐约约可以见到淡淡的血迹。
楚风微微一怔,沈瑕思已经传音道:“没事啦,和炊烟狠狠地干了一架,她发泄发泄就好多了。炊烟也是压力太大了,毕竟晨夕是在她的照顾之下服毒的,而她自己却毫无知觉,这让她很痛恨自己……”
衣炊烟看着楚风撇了撇嘴,而后有些僵硬地扭过头道:“抱歉啦。”
楚风沉默了片刻,还没有作答,衣炊烟就已经满是恼火地道:“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啊!”
楚风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
古里看了看衣炊烟,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不必了。”
衣炊烟没有说话,而是跟沈瑕思都坐了下来。
过了片刻,陆琪与苏错也散心回来,衣炊烟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一句:“抱歉。”
陆琪温和地一笑,道:“没关系,我们都理解。”
古里微微咳嗽了几声,才道:“既然都没事了,现在还是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吧,是否还按照原计划行动。”
他们已经耽搁了太久,伤感了太久,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留给他们伤感了。
“必须去那座高台。”楚风开口道,“你们都没有能够跨过那条红河,但是我过去过,那条红河包围的大地上有一个古老的阵法,如果真的还有人在做什么的话,那里肯定也发生了变故。”
所有人都为之一愣,这样重要的情报他们从未听楚风说起过,楚风看着众人,没有解释什么,这个情报因为他的谨慎的确保留了太多的时间。
“那就不得不走这一遭了。”陆琪开口道,没有追问楚风为什么隐瞒这个情报,“现在距离天亮的时间不多了,在天亮前再好好养一养伤,我们天明就出发。”
向着高台前进的路途很漫长,也很枯燥,这一面世界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除了荒芜的大地之外什么都没有,他们只有彼此之间不断地说些闲话来确保自己的精神不会陷入疲惫之中。
当远方出现了那一座高耸的高台的时候,数十日枯燥的旅程也终于被划上了休止符,风尘仆仆的数人也在夜色降临之前登上了高台。
登上高台的时候,众人向后转身,眺望着荒芜而广袤的冥土大地,不由得心中有些感慨,但是这感慨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就被震惊所取代。
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抹诡异的黑色,紧接着,一片黑色的浪潮从地平线后方涌了出来,黑色的云海翻滚着席卷了大地,那黑色的气息向四周疯狂的蔓延着。
原本暗红色的荒芜的大地在那黑色气息的侵染之下,逐渐也变成深黑色。
那种深黑色与常见的肥沃的黑土完全不同,只需要一眼,就能从那黑色中读出属于死亡的气息。
原本便已经没有任何灵气的冥土世界的大地,在这黑气的侵蚀之下,变得更加接近于它本来的名字——冥土。
一个属于死者的世界。
“那是……”沈瑕思的瞳孔瞬间紧缩,发出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