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雷某,小的参见公爷!”雷子大礼参拜,从贴肉处取出腰牌,双手呈上。(].文胖子接过之后摸索了一阵,冲着丁一点点头,又将腰牌递给曹吉祥;后者过手仔细看了,也点了点头,却是如假包换的锦衣卫。
宫聚猛然抬头望着雷子,颤抖着说道:“你、你、你!雷子,你跟老夫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替老夫挡过箭,扛过刀,你,你是锦衣卫?”他似乎根本就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无法接受这视为心腹,待为兄弟的老亲兵,居然是锦衣卫安插到身边的。
“将军,雷子不曾对不起您。”雷子望着宫聚,毫不退让地回答着,他扯开胸前的衣甲,指着刀伤箭创,一字一句地对宫聚说道,“这么些年,雷子,不曾对不起你。”
一时之间,宫聚竟无言以对。
这些刀疤箭创,不论他是什么身份,便是这句话最好的注解。
“公爷,三十七日前,有上官托信于此,着酌情交与公爷。”雷子这么向丁一说道。
丁一点了点头对他道:“起来答话。信呢?”
“口信。”
“说吧,不用屏退谁了,这些人,若我有事,卖了我他们也不能得活的。”丁一环视着万安、文胖子、曹吉祥一众人等,这么对着雷子微笑说道,“其实宫都督也是一样,只是他老了,老人总会有幻想,觉得自己只要不选。总归不论谁输谁赢,都是有条活路的。”
雷子听得丁一这么说,便开口道:“闻海上风波甚恶。弟可安好?若无恙,当速赴京,军国事重,大司马积劳成疾,诸公翘首久待汝哉!”他说得极慢,生怕着丁一听错了一个字,说完又再重复了一次。直到丁一点了点头示意已明白,雷子才单腿跪下,行了一个大明旧式的军礼。肃手立于一旁。
这句口信,连雷子都知道不对,连他听着,都知道和吩咐宫聚办事的人的意思。是相抵触的。要不然的话,也不用等到丁一叫他,还要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才把口信传了出来。
“他们想让宫都督干什么?”万安在边上,向着雷子问道。
雷子听着,却回答道:“万提督见谅,锦衣卫无向提督奏事之职。”
“倒是忠义之士。”丁一挥手止住万安,对他道。“不要逼他,就教他全了和宫都督的忠义吧。”他是看得出雷子是不愿说。故意找的这籍口,要不然这当口,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了,好把自己从这事里摘出去,哪还讲究是不是该管的上司?
“公爷,将军什么也没有做。”雷子又冲着丁一这么禀告,这是替宫聚开脱了。
丁一点了点头:“学生省得,汝知道周知府被押于何处吧?去领他来见。”
文胖子马上排了一个山地特种大队的排,跟着雷子去领人过来,以防中间又出现什么变故。
“老曹,泡茶。”丁一微笑着对曹吉祥说道,坐在甲板上,却没有再去望宫聚一眼。
锦衣卫的口信,很明显是袁彬所托的,当世之上,用“弟可安好”这样的口气,也就那么几个人,李贤和商辂是不会走锦衣卫的路子,英宗从来就没有这么称呼过丁一,所以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掌锦衣卫事的袁彬所托了。
这口信是极为滑不溜手的,就算被对头知悉,也捉不住小辫子。
但丁一很清醒,说的海上风波恶,问的可有恙?其实和方瑛说的是一回事,就是暗示丁一报病滞留;而这口信要比方瑛说得更多些,那就是后半句了。所谓“大司马积劳成疾”,很可能就是于谦已不能视事,被架空;而“诸公翘首久待汝哉”这八个字了,很明显就是京师之中,各方大佬是等着对付丁某人,并且这局看怕还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亨利王子此时也行上甲板来,这本来是他固定向万安学习大明官话的时间,看着气氛不对,他就向万安低声打听到底怎么回事?丁一抬起头看着,却就笑道:“不怕,与他说就是了,这等事,哪里瞒得过?无非是早知晚知,何必让人觉得不被信重?”
万安就简单地用葡萄牙语跟亨利王子说了一下:“皇帝和我的老师想要在这国家推行改革,这伤害了贵族的利益;他们准备对付我的老师,但是忠于皇帝和我的老师的人,提前把这危险告知了我们,让老师不要去帝国的首都,现在我们在商量对策。”
本来话到这里就这样了,但万安这人一向就不是什么正直忠厚的人,他看着亨利王子有些不太上心的模样,又跟着加了一句:“或是老师有什么事,土地兼并的问题,总是要解决,那么帝国其他的重臣,必定要召集其他四支舰队,一举荡平欧洲,才有更多的土地,分给底层的民众耕种,他们不会想去开拓新大陆,欧洲这种已有文明的国度,打下来就能用了,葡萄牙,首当其冲。”
事实当然不是如他所说,欧洲假如能打下来,的确要驱使文明人,要比驱使土著方便多了。但人们是不会甘心被奴役的,肯定是会奋起反抗,一个有文明的地方,从们会想出许多的方法来反抗,比如一把步枪让土著偷去,也许就当棍子用,但落在欧洲人的手里,那就不一样了,正如亨利王子见着战列舰都能偷师学到舷炮。
而且真的那么好打么?把休达用舰炮夷平就罢了,整个欧洲都用舰炮夷平再重建么?明显是不可行,那么巷战就是一个回避不开的问题,伤亡就会出现,黑鹰都能坠落。明明有可以付出很小代价就能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