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接起,“哪位?”
“林逾静,还记得我?”那边传来熟悉的女音。
宋羡鱼语气淡淡:“有事?”
“临渊的身价和身份,喜欢她的女人不少,他对谁都冷淡,你知道为什么独独对你不同?”林逾静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实则十分压抑。
宋羡鱼没开口。
“来西山墓园找我,我带你去看看,临渊为什么会对你好。”
说完这句,林逾静挂了电话,不多说只言片语,似笃定宋羡鱼会去找她。
宋羡鱼脑袋有些空白,心跳变得不稳,程夫人也说过类似的话,如果是巧合,也巧得有些过分。
何况季临渊对她的态度,她不是没有过疑惑。
脑海里把有关那个男人的点点滴滴播放了一遍,十岁与十八岁他的祝福,暑假重遇后他一次次的帮助,他看着她时眼神里莫名的关怀……
最后画面停留在男人那双温和深邃的眼睛上,那里面黑暗无光,沉定如许,似看透了人生百态,又似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知为什么,宋羡鱼越想越是心慌意乱,脑袋里有两个声音,一个说去吧,去听听林逾静会说什么,难道你想一辈子这么糊里糊涂的?另一个说别去,别管季临渊为什么对你好,只要他真心对你就行了。
“小鱼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刚才谁打电话了?”萧爱注意到她脸色极差,关心地问她。
这时上课铃响了,宋羡鱼回神,抓住萧爱的手,力道有些重:“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帮我和老师请个假。”
“你要去哪儿?”萧爱看了眼窗外乌云压顶的天:“好像要下雨了。”
“没事,我打车。”
宋羡鱼运气很好,刚出校门,有辆出租车送客到校门口,上了车,宋羡鱼说:“西山墓园。”
“西山墓园很远的。”司机扭头看她,操着不太流利的京腔,意思是车费会很贵。
宋羡鱼哪还有心思顾及这个,“走吧。”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不知道是不是到了郊区没有建筑物遮挡的缘故,宋羡鱼下车后明显感觉到风强劲了许多。
她怀孕后因为妊娠反应,人清减了许多,身上的白裙子被风高高扬起,似要带她随风飞走,像一朵小小的蒲公英。
墓园门口,林逾静在那等她,仍是寻常的那身职业装扮。
“师傅您先别走,我一会还要回去。”压了压裙摆,剥开扫在脸上的发梢,宋羡鱼弯腰对驾驶座的出租车司机道。
“这……我还有活……”司机不大愿意,一场大雨可以预见,这种天气正是赚钱的好时候。
“等我的时间可以算钱。”
“那好吧,看你一小姑娘挺不容易的。”
宋羡鱼笑笑,转身的瞬间,笑容越发明媚。
“跟我来。”等她走到跟前,林逾静说完这句转身朝长长通顶的阶梯走去。
宋羡鱼并没跟上。
林逾静停下步子,转身笑得讥诮:“怕了?怕面对真相?”
狂风肆虐,宋羡鱼浑身发冷,沉默了片刻,举步跟上。
“你知道临渊另外几个兄弟姐妹都是自小长在季家,为什么只有他成年后才回去?”
天越发昏沉,宋羡鱼抱住双臂,闻言没有出声,视线扫了眼凄凉孤寂的这座山。
林逾静也没指望她能回答,接着说,像在讲一个故事:“是因为他有个智力低下的妹妹。”
宋羡鱼一怔,瞬间联想起来,vinci集团的基金会帮助的人群便是智力有问题的女性。
“季家多高的门楣,怎会允许家族里有怪物的存在,当年季老先生把季昌历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女全都领回了家,临渊自幼聪颖,季老先生很是看重,可因为妹妹和母亲不被接受,他放弃了锦衣玉食的机会。”
其实季临渊被季老爷子强行带回去过,只是不到一个星期又被送了回来,期间发生了什么,林逾静并不知。
一个单亲妈妈带着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智力还有问题,生活如何可想而知。
“邻居的小孩总喜欢欺负他不懂事的妹妹,每次都被他狠揍一顿,后来渐渐长大,他妹妹越长越漂亮,想欺负她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一直被临渊保护得很好。”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临渊十七岁那年,他母亲查出尿毒症,很严重,医生建议换肾,费用太过昂贵,那个家庭支撑不起,临渊没有办法,只得去季家求助,可那天,他带回来的只有一身伤。”
“后来呢?”宋羡鱼忍不住问了一句。
林逾静看了她一眼,不明意味地勾了勾唇:“没钱换肾,只能做透析治疗,就这样拖拖拉拉大半年,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再不换肾,他母亲活不过三个月。”
“他那时还不满十八,别说赚大钱,连份工作都难找,那段时间他起早贪黑地打工赚钱,不管多苦多累多脏,只要给钱他就做。”
说到这,林逾静眼中绽放出一抹奇异的光彩。
爱一个人会有千百万种缘由,有时候仅仅是见过一个男人坚韧的样子,便能催发内心的情根。
“他妹妹一向乖巧,临渊不在家时她就乖乖地在院子里写字,可在他们生日那天,他妹妹哭着要和哥哥一起过生日,那天临渊有份重要的工作,不得不将她哄骗在家,他告诉妹妹自己很快回来,等回来就跟她一起过生日。”
那天,季临渊走后,智力不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