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走出去不远,便打开了楚昭所给的小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江南等我”四个字,不禁发起愁来:江南这么大,我们怎么见得着啊?但他也没心思考虑这些,反正他正要去江南一带,于是便继续南下。
此时已值新的一年,陈到叹道:“离我陈家被灭门已有两年了,我何时才能找到领头人并回去找郑哲报仇呢?”想到这,又想起了自己与郑言、郑喻、郑依和郑念他们之间的恩怨,不禁一拍脑门道:“唉,他们怎么会是一家人呢?”
又过了数日,陈到已是深入扬州腹地,离牛渚一带很近,陈到心道:“听说近日里孙策和刘繇在这附近对峙,我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们。”便打马来到扬子江边,只见对面密密麻麻的驻扎了无数营寨,他正想打马远离,突然看见一个姑娘背对着自己,正高声吟唱:
彼茁者葭,壹发五豝,于嗟乎驺虞!
彼茁者蓬,壹发五豵,于嗟乎驺虞!
陈到吃了一惊,因为那声音他是无比的熟悉,连忙拍马冲过去,一看,果然便是楚昭,陈到连忙下马,喜道:“小昭,你怎么在这里?”
楚昭见了陈到,也是微微一笑,道:“我唱的怎么样?”陈到哪懂这些,只是挠了挠头,道:“嗯,唱的……真……真好听。”楚昭笑道:“你真的觉得好听?”陈到虽然听不懂其中的意思,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楚昭便又道:“那就再来一首。”她又唱道:
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坎坎伐辐兮,置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直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
彼君子兮,不素食兮!
坎坎伐轮兮,置之河之漘兮,河水清且沦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
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陈到这下听明白了,脱口而出道:“这不是周代《诗经》的《伐檀》吗?”楚昭听了,笑道:“叔至哥哥,原来你都听过啊。”陈到点头道:“以前我也读过不少书,但我脑子笨,几乎什么都没记住。爹还因此打过我好几次呢,不过因为这一首,我被打得很惨,所以这首《伐檀》我记得异常清楚。”楚昭道:“那你明白它的意思吗?”陈到叹了口气,道:“当然明白。这首诗就是放在现在也很贴切,下层民众通过嘲讽上层民众吃白食来表达他们的不满。现在这个世道,不也是如此吗?”
楚昭叹道:“是啊,之前那首是《诗经》中的《驺虞》,和这首《伐檀》的意思正好相反,它是在赞美官吏,同时也是在赞美统治者施行的仁政,使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陈到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它,之前我也见过,不过我又不记得了。唉,我的脑子哟。”楚昭安慰他道:“放心啦,叔至哥哥。你一点都不笨,你想想啊,江南这么大,你都能正好遇到我,你不是很聪明吗?啊对了,你碰到张姑娘他们了吗?”陈到点了点头,便把之前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楚昭惊道:“赵帮主他……他去了?”陈到含泪点了点头,道:“是……是啊,所以我……我现在要去继承他的遗志。”楚昭握住他的手道:“叔至哥哥,我一定帮你继任神锤帮的帮主,然后带领他们一起为赵帮主报仇!”
陈到轻轻的将楚昭搂入怀中,道:“我们一定能成功。”两人正要多说几句情话,突然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敢在这里打情骂俏?”
陈到警惕的将楚昭拦在了身后,一看是两个手拿钢刀的壮汉,便道:“你们又是谁?拿着刀想干什么?”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我们是谁?你们连我们都没听过,怪不得敢在这里逗留这么久不走。告诉你们,爷爷我叫蒋钦,这里是我们的地方,你们想安然无恙的离开,就得留下点东西!”
陈到一听,心道:“原来是抢劫的。”便道:“这位大哥,我们不知道这些规矩,能否通融一下?”“通融?我们这里可没有这个词!”另一个大汉扛着钢刀走上前来。
楚昭因为他们打断了自己和陈到的聊天而很是恼火,钻出来道:“你有是谁?你可知道我们是谁?”那人“哎哟”一声,道:“小妞长得倒是不错。不过你知道周泰爷爷的大名吗?就敢这么对我说话?”陈到见他对楚昭无理,脸色也变了一变,将楚昭护到身后,道:“对不起,我们还真没听说过什么蒋钦、周泰。”
蒋钦嘿嘿一笑,道:“听没听说过那不打紧,反正你既然来了这里,那你就得守规矩。你要是没钱的话,把你的马留下也可以,依我看应该也值不少钱。”
陈到强忍怒火,道:“这匹马可不行。”蒋钦这时也有些不耐道:“这也没有那又不行,那你就把你的招子留下吧!”说着就要动手,楚昭这时又钻了出来,道:“你们敢对我们动手?我们可是神锤帮的帮主,你们试试看!”
神锤帮的总坛便在这长江一带,不仅在中原武林威名远扬,在江南也有显赫的地位。连孙策、刘繇这些诸侯都要敬他三分,以免它攻击自己,更何况蒋钦、周泰这些以劫掠为生的人呢?两人听了,脸色都是一变,对视一眼后,蒋钦强笑道:“神……神锤帮的帮……帮主,你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