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心听着复健室内那一阵急过一阵的喘息声,心里难受不已。
安慰人的话总是千篇一律,说多了也怪没意思的。
宛哥比她聪明得多,这些话他自己都知道,根本用不着别人说。
要是跟他说这些话反而能让他花时间精力用来安慰他们、开解他们上面。
易子心到了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真的很无能,口口声声的说要陪他走过最艰难的阶段,结果还是让他自己走了。
她只能在旁边围观。
易子心擦了擦流出眼角的眼泪,心里的难受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余光瞥到了一个身形笔挺,衣着得体的中年女子。
易子心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战妃看了易子心一眼,问道:“他这样多久了?”
易子心没有料到她是来看霍宛的,停下了脚步,“这个状态从复健开始时不时就会出现,复健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难很多。”
战妃本想往前再走几步看看霍宛,听她这么说之后,没有再往前走,问道:“有空吗?我们聊聊。”
“我有点不放心宛哥,如果只是几分钟,我没有问题;时间太长的话,我可能就没有办法配合了。”
“他不会出什么事的。跟我来。”战妃说完率先转身离开了。
易子心在原地迟疑了片刻,便更了上去。
她发现眼前的人比她要更了解这里的环境。
战妃找了一个半开放的茶室,坐了下来。
随后她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你也坐下吧。”
易子心心怀疑惑地坐了下来。
战妃说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霍宛的母亲,今天见到你实属意料之外。”
易子心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雍容华贵中又带着煞爽英姿的女人,没想到她跟未来婆婆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遇到了。
在霍宛住院的这期间,霍家人来这边的次数也很多。
不过都是同辈的人,长辈很少。
她起初还觉得奇怪,为此问过霍宛。
霍宛说他们每天都会问候,不会过来看。
易子心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理论,孩子病了,他们怎么能控制自己的情感,也能理智都不过来看?
易子心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她鞠了一躬,“您好,很抱歉,我刚才没认出您来。”
“没什么可抱歉的,坐下吧。”
易子心忐忑不安地坐了下来。
战妃说道:“我们家有个习惯,孩子们的是长辈基本不管。你跟霍宛的事我之前就听说了,也知道你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今天过来看确实不错。”
“谢谢您的夸奖。”
“感情是你们两个年轻人的事,过的好过的不好也都是你们自己的本事。你能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陪他,作为他的母亲,我应该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
“没有什么应该,也没有什么事不应该。做是情份,不做是本分。”战妃说道。
易子心有点摸不清她的意思,心里有些打鼓。
“现在你们还在一起也没有分开的打算,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面对这个时期的他?你给我一个解决方案。如果这个方案不满意,就让我们家的人来处理。”
易子心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懂了这话的潜台词,有些不解的问道:“如果让我处理的不好,您就不同意我跟宛哥在一起?”
“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你们能不能在一起不是我说了算,而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你认为我说这话有道理吗?”
“嗯。”易子心心跳猛的加速了,连手心都浸满了汗珠。
“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可以好好想一想,等你想好了再说。我作为一个母亲,你说的话可能太过直白,你承受不住。我完全可以理解因为我目前是霍宛的母亲,不是你的。如果我们有缘以后成了你的婆婆,我会像疼女儿疼你。只是现在还没走到那一步,我就先用我现在的立场跟你谈话。”
“您这么做很正确。”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跟我丈夫对两个儿子关心的都不够,也没有陪他们长大。他们都是跟他们的二叔一起。从这一点来说,作为父母我们是不称职的,也做的不够到位,同时也不一定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从小到大也没让我们失望过,一直都表现的很好。所以作为他的父母,我们的参与感也不强,一直觉得我们只是个摆设。现在他遇到了这样的事,走进了他目前人生中最大的困境,我们都是措手不及且有些迷茫无助的。我们跟你一样,需要摸索着前进。因此,在摸索的过程中有些地方做的不够妥当,也希望您能理解。那是因为我们过于急切的想在他面前表现得更好一些,像一对称职的父母。”
易子心经常被霍家人的言论和思维震惊,这次也不例外。
霍宛的母亲说的话都很在情在理,也不让人难受。
总是太过理性,也太过圆融,仿佛是一个很完美的人在说话。
而事实似乎是如此的。
易子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说道:“我现在也是迷茫的。对别人好像有无数种安慰的方法,对宛哥那些方法都不管用了。他太清醒了,甚至比我们还要清醒。他很了解他的处境,也知道他应该怎么做。可他的身体却无法承受。他一方面很愧疚,很自责,一方面又想给我们和其他做了个表率。”
战妃目光悠远的看向茶室之外的景致,说道:“你分析的很好,我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