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帆在巷子发现乞丐老头的一瞬,心里是无比震惊的,因为,自他修炼导气术之后,这十几年间,他不光在视觉方面有着超越常人的洞察力,在身体的感官和对周围事物的敏感程度上,也要远超常人,可是刚才,他惊讶的发现,这个乞丐老头,好像之前并不存在一样。
这种说法或许不够精准,但陈帆的确感觉到,乞丐老头,刚才和周围的环境,融入在一块,以至于,他走到乞丐老头不到五米的距离,才发现对方。
天空依旧下着蒙蒙秋雨,老头的头发依旧是湿漉漉的,但陈帆却敏锐的地捕捉到,他的衣服里层,却是干的。
正当陈帆准备打招呼的时候,乞丐老头却率先说话了,他张开干裂的发紫的嘴唇,声音沙哑着对陈帆说道:“你相信命吗?”
你相信命吗?
这五个字一瞬在陈帆脑海回荡着,就像有一口大钟扣在他的脑袋上一样,反复在他脑海里激荡,让他大脑不由地胀痛起来。
“不……我只相信自己。”
陈帆下意识地回答道。
随着他的话出口,脑海中回荡的声音消失了。
杵在陈帆面前的乞丐老头,混浊的目光,竟然变得深邃,他放下手上的碗,用黄竹敲了敲对面的墙角,“坐吧,年轻人。”
陈帆带着众多的疑惑和震惊,神色平静地坐在乞丐老头的对面。
这时,乞丐老头拿起手上的黄竹,让细雨飘在上面,瞥了一眼坐在墙角的陈帆,说道:“世人多业障,只能看清表象,天下雨,东西会浸湿,人们会下意识地打伞,但是啊,孩子,其实很多地方,不用打伞,雨不会浸湿,就像你坐的墙角一样,雨都打在墙面上了,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天空的雨,被风吹歪了。”
陈帆下意识地去摸了摸他坐的地方,果然如乞丐老头所说,他坐的地方,地面是干的,而它上面的天空,却没有任何遮挡,所以,陈帆相信,老头不是一个疯子,也不是一个落魄在江南的游行诗人,所以,他在聆听。
“我在这个地方,乞讨很多年了,见过甩手丢给我几张大钞的富人,也见过往我碗里丢硬币的善人,可是他们忘了,我想要的只是填饱肚子的一碗饭而已,孩子,请人吃五顿饭,谁都能做到,但是,我知道,我已经欠着你了。”
陈帆笑了笑,说道:“老人家,不用放在心上……”
乞丐老头忽然笑了,声音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吼吼嘶嘶的,有几分恐怖,让人觉得牙酸。
“世人渡我,我渡世人,我张半仙,从不欠人人情,”乞丐老头站起来,枯瘦的手抓住黄竹的上面部分,啪的一下,将一截拇指长短的黄竹从竹节处扳断,塞到陈帆的手上,尔后,他佝偻着身子,行走在雨中,一人一碗一黄竹。
等陈帆醒悟过来的时候,乞丐老头已经没了踪影。
陈帆像疯了一样,追出巷子,却一无所获。
他停下身子,打量着手上的一节黄竹,只见黄竹的表面被摩挲得光滑无比,竹结断裂的两段,形成一个天然的封口,很难相信,这样的一截坚硬黄竹,竟然会被那枯瘦的手指轻易地齐口扳断。
老头是谁?竟然有如此神力。
这一切,是巧合?
陈帆惊讶的地方还不止于此,他发现握在手心的黄竹,表面竟然浮现出奇怪的纹路,一圈一圈地移动,虽然很缓慢,但是陈帆确信没有看错!
“这到底是什么?”
陈帆目光一片茫然,陷入沉思,他并没有发现,手中的竹节,纹路移动的时候,手心有一颗像朱砂一样蠕动的东西,被竹节吸入其中!
几乎同一时间,某一个地方,忽然传来一道凄厉的声音,一名蒙着黑纱的女人一巴掌在一棵树上留下深深的掌印,“不可能,我培育了数十年的红砂蛊,竟然会被人抹掉!”
黑纱女人嘶叫之后,一名穿着奇怪服装的女孩子在几名杵着羊骨拐杖的老人陪伴下,出现在女人的身边,“妈,你怎么了?”
“香儿……你的贞洁……给的谁?”
陈帆思考了好一会,终于想起赛华佗讲述万林草本的时候,提到一种叫做惊雷竹的竹子,据说此竹只生长在高峰险地,靠吸收雷电之力而成长。
陈帆以前认为是赛华佗酒后的无稽之谈,可如今,他却有些相信赛华佗的话了。
“唉,最近遇见的人,有点怪啊。”
陈帆摇了摇头,低头打量着手上的竹子,可让他惊讶的是,刚才流光翼翼的竹节,此时却全然没了灵性,被他轻轻一握,竟然碎裂开来。
“原来,是我想多了啊。”
陈帆丢了竹节,莞尔一笑,开着往来的人群和穿梭的车辆,他觉得,这一切,才是真实的,那个叫张半仙的老乞丐,还真是会安利人的思维。
陈帆打一辆出租车,打算去一趟苏岳家,主动去见苏浅浅,一想到苏浅浅那绝美的容颜,陈帆的心里,顿时变得有些痒痒的。
……
办公室内,苏浅浅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身体慵懒地躺在摆放在办公室靠窗的阳台上,她纤细的手握着一支笔,一双灵动的眸子盯着窗外的沥沥细雨,细细看去,她的瞳孔深处,带着浓浓的疲惫,但她的脸上,却比以往,多了几分成熟和干练。
在她的香肩旁,是一个放文件的便捷文件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摞摞的文件。在文件的旁边,有一个饭盒,饭盒里的菜和饭已经冷了。
敲门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