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浓浓的疑惑与好奇,陈帆进入这间外表看起来很破旧的房间。
出乎陈帆意料的是,房间里面很干净,墙角放着一个有些年头的实木柜子,上面摆放着一台九零年代非常流行的熊猫牌电视机,墙上贴着几张画报,画中的明星已有几分褪色,靠院子是一个飘窗,窗子上挂着一台古老的收音机。
靠墙是一张长木做的连体硬沙发,上面盖着一张印满青花瓷图案的单子。
茶几比较有意思,是由一个形状古怪的木桩雕刻而成,剖面整齐并且上过漆,它的支脚是天然的树根,虽然不对称,却非常有艺术感。
整体上看,这间屋子,倒像是老人居住的地方,不过,陈帆注意到,在柜子的一侧,有一个木质的框架,框架里,整齐地粘贴着几十张奖状,还有一张褪色的照片,里面是一个扎着红领巾的小姑娘。
“站着做什么,坐吧!”
梅丽苏找来一个电茶壶,准备烧水,可怎么弄,电茶壶的灯都不亮。
陈帆见状,不由地有些无语,接过梅丽苏手里的电茶壶,指了指插板,说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智商。”
梅丽苏见陈帆把插头插进插板,尴尬地一笑,坐在硬沙发上,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眼神变得迷茫,甚至是有些失落。
“这可不像你啊,梅丽苏。”
陈帆坐到梅丽苏的旁边,隔有两尺的距离,但梅丽苏还是下意识地往边上挪了挪,对陈帆保有很深的戒意。
梅丽苏深吸一口气,眼里的那一抹失色已恢复平静,拿起从扯上带下来的一份文件,递给陈帆,“废话少说,我们开始进入正题,这是我从局里带来的资料,你签了保密协议,关于柳家涉毒这个案子,你有必要看一看。”
陈帆接过有一指厚的资料,认真地翻看起来。
一开始,陈帆并不在意这一份资料,对他来说,柳锋那只苍蝇已经拍掉了,剩下的事,就是抹去痕迹,省去麻烦就行。
可当陈帆越看梅丽苏给的资料,心里的震惊就越甚。
这份资料,不仅仅是针对柳山一人,更是对柳氏家族的许多阴暗方面做调查,而为了得到这份柳氏家族贩毒制药涉命案的资料,担任梅丽苏现在这个位置的警察,已经有六名或离任、死于意外。
而且陈帆还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死亡的一名警察,也姓梅。
难道是巧合?
陈帆偷偷打量一眼侧面,却发现梅丽苏正拿着一张帕子,擦拭着一把木质的玩具枪,神色专注。
陈帆合上资料,理了理思绪,说道:“既然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对柳家做调查了,为何这么多年,他们还逍遥法外?”
“证据,凡事都得讲证据,没有证据,怎么立案,怎么让那些犯罪分子接受制裁。”
梅丽苏的声音有些低沉,她似乎是在压制着内心的愤懑。
“你也看见了,前几天沿海边的那个基地,我才刚刚接近,就被彻底摧毁,海水带走了证据,你知道吗?”
“但是带不走真相,这份资料里,柳山和他的一干族人,已足够坐很多年的牢了。”
陈帆不明白,梅丽苏怎么会突然间情绪失控。
“坐牢?”
梅丽苏朝陈帆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陈帆,连你这样的人,都接受不了我用手铐的滋味,何况是那些疯狂的犯罪分子,你知道他们的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吗?关他们几年,继续出来为祸?想得美!”梅丽苏的手,捏在沙发上咯咯作响,关节变得苍白无比,再抬起头,她的眼里已满是泪花。
“我的爷爷是警察,他死在歹徒的匕首下,所以我见到的爷爷,是墙上的褪色照,我的爸爸也是警察,他说等抓到歹徒,就陪我过生日,可是,我等到的,不是生日蛋糕,而是奄奄一息的父亲,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过生日,而今天,我刚好二十五岁,同时,也是我父亲的忌日,十五年了,那个害死我父亲的凶手,还在继续打造着金钱梦,准备荼毒更多的无辜人,所以……我一定要抓到他。”
梅丽苏说着,靠着沙发低声抽咽着,这是她最柔弱的一面,但是,陈帆却看见了不一样的刚强,一个祖国的花朵,花儿一样的年龄,却选择继承了她爷爷和父亲的志向,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输男儿,尽显巾帼英姿。
“生日快乐,梅警官。”
陈帆递给梅丽苏一张纸巾,一杯热茶。
梅丽苏擦掉眼泪,起身打开柜子,柜子里是两个牌位,一个香灰炉。
梅丽苏奠了几滴茶水,一饮而尽。
她再转身的时候,已恢复女人刚强的一面,只有脸颊上微微的泪痕,昭示着她曾经脆弱过。
“谢谢。”
梅丽苏放下茶杯说道。
“既然你我的目标都是柳山,就不必说谢谢了,现在,说说你的计划吧。”
陈帆原本对梅丽苏有一些别的看法,可当他一步步了解真相之后,他内心的血开始升温,他想为梅丽苏做一些事。
梅丽苏给陈帆倒了一杯茶,说道:“柳山是只老狐狸,即使他死了儿子,白天的时候还不忘出现在葡萄山庄附近指挥建设,而且,我们的眼线传来消息,柳山花高价将葡萄山庄外面的一些本地人赶走,安插了一些马仔巡逻在周围,我们想要搞到最关键的证据,必须打入敌人内部。”
“我做卧底?”陈帆顿时笑了,“你不会认为,柳山不认识我吧?没准,他现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