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将卡乌捷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他出来时正砍柴建屋,也没有穿多少衣服,身上只有一件驯鹿皮袄,一条驯鹿皮裤。可是他不怕冷,有真气护体,这样的天气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卡乌捷则不同,她虽然从小就生活在这冰天雪地里,其实她和普通人差不太多,没有衣服御寒,她一样会冻死。
刘辩将卡乌捷包得像个粽子一样,背在身上,继续向前走。走了几步,他忽然回过味儿,停住了脚步,仔细察看四周的地形,然后,他悲剧的发现自己迷路了。
四周是形态各异的冰柱,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有路,哪里没路,但是他知道自己进来的时候肯定没有经过这里,因为这儿的冰面没有任何足迹,保持着原始的状态。
刘辩不禁暗自苦笑,一个曾经的特勤精英,现在的半神之体,居然会出现迷路这样事,传出去肯定会被人笑死。不过,他没有慌张,而是站在原处,一边仔细打量着地形,一边回忆刚刚走过的路。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迷路的了。
巨熊进洞的那一段是有路的,可是靠近它们洞穴的那一段却是没路的。不是没路,而是它们为了防止暴露洞穴,故意绕了圈子,很少走同一条路,这样留下的足迹就比进洞的那一段浅。他当然又防着两头巨熊追上来,没有注意脚下。等发现迷路的时候已经迟了。
他暗自估算了一下时间,知道自己离巨熊的洞穴并不算太远,只要耐心点,肯定能找回去。只是洞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就算他运足了目力,也很难在晶莹的冰层上发现蛛丝马迹。
刘辩思索了片刻,决定等一等。黑夜里在陌生的地方乱转,危险性更大。他挑了一个平坦的地方,放下卡乌捷,又仔细清点了一下身上的物品。除了斧头之外。什么也没丢。但是有一个问题:没食物。
刘辩犯了愁。没有食物,他不在乎,饿上一两天,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可是卡乌捷不行。她受了惊吓。又冻了这么久。体温过低,如果没有食物补充能量,她很容易因低温症而死。
可是这冰洞里哪来的食物?难道要找回去。宰了那两头巨熊,或者把三只小熊仔抢来当食物?且不说他能不能顺利的杀掉两只巨熊,他如果愿意杀小熊仔,当时也不会轻易的退出来了。
不想吃熊肉,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走出冰洞,回到树屋里去,那里不仅有食物,而且有温暖的被褥,可以暖暖的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又是愉快的一天。
可是,天色已暗,他连火把都没有,又迷了路,怎么才能走出这冰洞,难道念着佛咒,用佛骨舍利发光,把自己当人形火把?
刘辩几乎立即放弃了这个离谱的想法。他伸出手,摸了摸卡乌捷的额头,又犹豫起来。卡乌捷的额头一片冰凉,更让刘辩担心的是,她一直咯咯作响的牙齿都不响了,这是低温症的典型症状,如果再恶化下去,她很快就会停止呼吸。
带上卡乌捷,不仅是需要一个向导,更因为她和荀彧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荀彧没有带她一起奔赴玄冥海,并不是荀彧对她没感情,相反,他是在担心她的安全,所以才要把她留在部落里。刘辩一直希望和荀彧好好谈一谈,带上卡乌捷,甚至让貂蝉和卡乌捷成为好朋友,都是出于这个原因。
如果卡乌捷死了,死在这个冰洞时,他怎么向荀彧提起,又怎么对得起一心要去会情郎的卡乌捷?
刘辩左思右想,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解开包在卡乌捷身上的衣服,又解开卡乌捷自己的衣服,只留下一件贴身的xiè_yī。这件xiè_yī还是貂蝉送给她的,原本就是貂蝉自己穿的,质量上层,入手光滑,和卡乌捷自己的皮肤一样光滑。刘辩却没时间去体会这些,他解开自己的外衣,将卡乌捷背在自己身上,两人之间只隔着卡乌捷的xiè_yī,几乎是肌肤相亲,然后又将衣服一件件的穿在卡乌捷身上,将她包得严严实实,像一个大背包。
然后,刘辩抚着佛骨舍利,念起了佛咒。
&佛咒悠扬,在冰洞里缓缓流淌,有一种说不出的祥和安宁。
佛骨舍利大放光明,柔和的佛光照亮了周围的冰柱,晶莹剔透,如同仙境。
在佛光的照耀下,刘辩仔细分辩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佛咒一声接着一声,生生不息。不知不觉的,“唵”变成了“嘛”,刘辩觉得眼前更亮了,几乎能看透冰层,看到深处。他感受着体气真气的流动,却没有任何喜悦。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多远,体气的真气能不能支撑到那个时候,会不会引来巨熊的追击。在真气迅速消耗的情况下,如果再遇到饥饿的巨熊,他根本没什么把握逼退它们。
这是什么熊,大冬天的睡眠不好吗,非要生仔?哦,不对哟,好象现在是三四月份了。
一想到时间,刘辩不禁有些唏嘘,不经意之间,他已经离开中原将近三个月了。也不知道刘协监国监得怎么样。长公主和贾诩两个人能不能挡得住杨彪和陈纪,杨彪和陈纪这两个不同派别的儒门是联合起来了,还是各执已见。他自认为已经做出了最好的安排,可是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政治家,对政治体制的理解有限,他认为合适的制度未必就能符合大汉当前的形势,也未必能得到那些人的认同。
唉,自己的生死都管不了,还管什么大汉啊。刘辩叹惜一声,收回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