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从省服,实际上也有各自佩饰,只是相比具服来说要少一些,缨、巾、佩、纷类似于丝带、囊这些东西都少不了。
所谓章服之美,便是如此了。
陈佑骑上一匹毛色纯白的温顺母马,在二十骑手护卫之下缓缓朝军营行去。
之前在孟昶治理之下,蜀地本就重视文教之事,如今又有陈佑这一番表演,至少这锦官府一定会掀起又一波向学的。
“过去吧。”
听到负责查验的军汉如此说,张锡连忙接过自己的考条,提着木盒继续向前。
这木盒里面装着几只毛笔、三块墨、一方石砚、一块笔搁,还有一小罐清水和几块干粮。
清水他特意多带了些,一来是天热防水不够,二来是能用来研墨。
“灌州导江县张锡字贶之,策论科。”
府衙书吏将张锡的信息记录在一个编号下,然后从竹篮中找出相应的木牌,核对无误之后递给张锡:“拿好了,乙字场从东边数第二个就是。”
张锡轻声道谢,一边向前走一遍查看木牌:乙三四。
乙字场第三十四号考棚,也不知是好是坏。
心中正想着,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扭头一看,只见最外面查有无夹带地方正有两名军士叉着一中年男子朝外去。
那男子面带惊慌之色,只是一个劲的挣扎,口中喊着“放开”、“斯文”之类的话语。
这又是想要作弊被查到了。
张锡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自开始入场以来,这已经是第八个了,明知不准作弊,仍旧夹带小抄试图蒙混过关,也不知该说他们执着呢,还是该骂他们蠢。
考场被分为十个部分,每个部分都有两条过道,在这过道中,隔十步便有一名军士持枪而立。
张锡控制着自己的目光尽量避开军士,专心寻找自己的考棚。
三十四号位正好是靠近监考台的第一个位置。
找到考棚之后,还没放下木盒,张锡就忍不住向监考台看去。
监考台上搭了一个木棚,摆放着五套桌椅,此时尚无考官入座。
只是不知为何,张锡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深吸一口气,暗自给自己鼓劲,放下木盒,坐到木凳上整理笔墨等物。
眼看到了寅正三刻,除了那些被叉出去的,其他考生基本上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得不说,陈佑第一次主持考试,在各个环节预留的时间都十分充分。
就在张锡胡思乱想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呼喊:“诸生起,迎使君及监考!”
张锡连忙起身,站到过道上。
他就在监考台下,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有五人正朝监考台行去。
这五人身上的主色调分别是一紫一绿一青两白。
最前方之人头裹黑介帻,戴三梁进贤冠,系青緌,冠上有三彩紫纷身穿绛纱单衣、白裙、紫襦脚踏乌皮履。
其身又佩革带钩褵、假带、紫綬、鞶囊、双佩、鱼等。1
再看面容,不过二十余岁的模样,顾盼之际神采飞扬。
这便是权知锦官府事陈佑了!
至于陈佑后面的四人,却是完全被人忽视。
随着陈佑五人走近,考场内的气氛渐渐凝滞,除了众人的呼吸声,和陈佑等人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其它声音。
说来也怪,看着陈使君沉稳的步伐,张锡此时却是心情平静下来,心中杂念尽去。
陈佑走到监考台中间的桌子后站定,扫视全场。
凡是其目光所及之处的考生皆是昂首挺胸,恨不得招手示意他看向自己。
扫视一圈后,陈佑收回目光,面带微笑朗声道:“某承帝令,代天选才,如此方有此次锦官府试。”
所有人都看向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诸生皆是有学识之人,想来区区府试不在话下。然而,此次中者皆榜下授官,其三甲更会被某举荐御前!故而某及诸考官将优中选优,望诸君全力以赴,方不留遗憾!”2
所谓优中选优,潜台词就是:我只录取极少的一部分。
这话一出,有些人是两股战战,有些人却是斗志昂扬。
那些斗志昂扬之人此时仿若心有灵犀般,皆拱手应道:“喏!”
陈佑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赵振宇。
赵振宇一直是心神紧绷,一看到陈佑的示意,立刻上前一步,大声宣布道:“此次府试,自辰初至酉正,酉正鸣金之后仍不交卷者视为弃考。”
场中气氛再次沉闷下来,诸生都仔细听着赵振宇的话。
“若有手快之人,鸣金之前便可交卷,试卷覆于桌上便可。”
“若有抄袭、协助抄袭者,叉出考场示众,罚钱粮,报礼部,五年内不得再考。”
这一条,杀气腾腾,直让那些心怀诡谲之人胆颤不已。
“所有答案,皆誊于纸上,纸张不足者可举手示意。”
说到这里,赵振宇面色缓和下来:“奉使君之令,考场备有笔墨,若有不足者亦可示意申领。只是笔墨皆是廉价,还望诸生仔细些!”
立刻就有那等机灵的考生大声道:“使君仁爱!”
这一下许多考生都反应过来,一齐赞道:“使君仁爱!”
陈佑含笑点头,眼看快到辰时,示意赵振宇继续说。
赵振宇又一连说了几条事项,例如中午提供饮食,只是好吃的需要掏钱购买,不掏钱也能得到干粮、热水,等等。
终于赶在辰时到来之前说完了,此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