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德贵说这话时,就见一旁的老太太也在连连点头,虽从神情之中能看出有些不舍,却仍没阻拦自家男人的报恩之举。
可牛德贵毕竟年事已高,我怎么忍心让他陪我赴这危险,就想拒绝,谁知话没出口,就听二傻子也在一旁凑热闹说:“那我也去!”
“你去干啥?”牛德贵惊问道:“二傻子,回去早点睡,明天好好放羊,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咋就跟我没关系呢?”
二傻子不服不逊地梗着脖子说:“要不是我,他已经上山去了,我救了他一条命!我就得负责到底!不然那我不白拦着他了!”
二傻子这一句话立刻把我逗笑了,可他仍然神情严肃不苟言笑地说:“咋的,你们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天天放羊,一百多只羊到处乱跑,把我眼睛耳朵练得可精灵了,有啥风吹草动的我都知道!而且我会爬树,反应快,我肯定能帮上你们!”
听二傻子说话时言辞坚决,把我气得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要说牛德贵假设真愿意送我上山的话,有他这么个以前上过山的陪着,倒确实安全不少,可是二傻子他……
“二傻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件事确实太危险了,我不能害你呀……”
“呸!我不管!反正你们得带我一起去!咋的,你俩走了把我扔下!要不都别去,要不一起走!”
说着话二傻子先冲到院门口,张开双臂就抓住了两边门框,竟然试图把我们堵在院子里不让我们出去。
一见二傻子撒泼耍性子,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而这时就听牛德贵在一旁说道:“大师,其实要我说呀,咱带着二傻子一起上山也不是不可行……”
“牛大爷,连您也跟着胡闹?您我都不想牵连,更别说二傻子了……”
“不不不,我说带二傻子一起去,自有我的用途。”
牛德贵笑眯眯摇了摇头,随后又说:“这鸡冠山里出了名的蛇多,你别看已经是冬天了,可山里的蛇冬眠得晚,这季节指不定都在哪里藏着呢,平时不出来,更危险。我年轻时候在山里待得时候多,倒是有个办法能保咱们安全,不过必须得二傻子帮忙才行……”
“这……”
见牛德贵说话时神情坚定似是胸有成竹,我想了想,就也没多说什么,点了下头。
一见我答应了,二傻子高兴得直蹦跶,随后牛德贵把他叫到身边说:“二傻子,你那儿还放着我家好几只羊呢吧?”
“七只!”二傻子答道。
牛德贵点了点头,又接着说:“很好,你现在回家把这七只羊都给我哄过来去,赶着羊上山……”
“这是为啥?”
“别问为啥,上了山你就知道了!”
“那……好吧,德贵叔,这可都是你家的羊,在山上跑丢了你可别赖我……”
二傻子说完转身登登登就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他刚离开时,我以为牛德贵是用了一招‘调虎离山计’,想趁着二傻子去哄羊时带着我偷偷离开,可二傻子走了之后,却见牛德贵从中堂搬出几个小板凳来,竟真让我坐下等起了他来。
至于牛德贵这么做的原因,我没多问,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啪啪’两声鞭响,二傻子哄着七只羊走了过来,听到声音,牛德贵立刻转身又进了屋,进去好一阵子之后,再出来时,手里竟多了七条穿着铜铃铛的红绳。
牛德贵将红绳分别绑在那些羊的脖子上,这才让二傻子赶着羊在前面带路,跟老伴儿告别之后,牛德贵也背着自己那把三十年没碰过的破土炮,跟着我们走向了那巍峨入云的鸡冠山。
一路上,牛德贵并没有问我此次上山的目的及目的地,这是跟我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鸡冠山里的情况。
我已知道的是,鸡冠山称得上是这一带最高、也是最陡峭的山,但不知道的是,这鸡冠山的命名除了三座山峰的外形神似‘鸡冠’之外,竟也和山上那长着鸡冠子的大蛇有关。
牛德贵说:“现在的年轻人大概都不知道了,那还是我小的时候,常听村里的老人们讲故事,老人们都说,这鸡冠山上啊……有宝……”
“宝?什么宝?”
我话一出口,老人也摇了摇头,又说:“具体是啥没人知道,不过从老年间我们这儿就有传说,说这山里藏着一件宝物,老天爷为了看守这件宝物,派下一黑一白两位山神护法,那山神就是两条大蛇,头生鸡冠脚踩八足,能吞云吐雾穿山入地,无所不能,因为有它们的看守,山底下的老百姓就都不敢上山去了,谁上山就把谁给吃掉,这山也就顺理成章,以那两条大蛇头上的鸡冠命名了……”
老人话说到这儿,我心头猛地一震,顿时惊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山里的鸡冠蛇?”
我话一出口,正在赶羊群的二傻子也惊了住,牛德贵却沉沉地点了点头,又说道:“其实,这不过是个传说而已,传说中这黑白二蛇是一对,白的是母的,黑的是公的,白的比黑的大,当时老人们都这么传,可是谁都没有见过,所以也就被当成个传说了,后来到了我年轻那时候,国家搞展,搞生产队,开山拓荒包林场,山地越占越多,结果隔三差五就开始传说有人在山里见到那条大黑蛇,起初我也不以为然,没想到最后让我也亲眼见着了,还让它给害得家破人亡……”
“那么,山里那宝贝呢?蛇都出现了,难道就没人细查查吗?”
“有倒是有,”牛